在離開之前,許清竹正好遇上剛從公司趕來的梁新舟,便聊了幾句。
說是聊,都有些像告狀,也像警告。
“你知道網上那些東西都是誰指使著放出來的吧?”許清竹說:“現在我跟梁適一樣,還能忍,但要是之後還這樣,我真的不客氣了。”
“打算怎麽不客氣?”梁新舟笑著問。
許清竹皺眉:“大哥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梁新舟搖頭:“有人能這麽護著阿適,我覺得很好。”
許清竹頓時就被說得沒了脾氣,不過也還是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來,但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大家現在都知道她是東恆集團失散多年的小姐,所以她目前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東恆。大哥,你知道的,阿適向來敬重你,我也不願意讓你為難。”
梁新舟頷首:“不必顧慮我和東恆,我自然有應對。”
“你……不阻止嗎?”許清竹眉頭微蹙。
她還當跟梁新舟說了以後,梁新舟會從源頭製止呢。
梁新舟卻搖頭:“她代表東恆?還不夠那個資格。你還記得鈴鐺之前的事嗎?我還是有些疑惑在,所以要等她做點兒事我才能找到證據,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許清竹微怔,良久才無奈笑道:“成吧。”
梁新舟也並未讓她真肆無忌憚地去做,反倒讓她小心謹慎些,“如果事情真是她做的,你不必客氣,也不必顧慮我,但如果還沒查出來事情是她做的,也希望你手下留情。婉兒快生了,新禾不是個能抗事的,所以……”
後邊的話沒說,卻也是讓許清竹留幾分情面。
但許清竹卻莞爾一笑:“大哥,我有那麽厲害嗎?不至於。”
“我可從來不會小看盛家的人。”梁新舟聳聳肩,“尤其是能在半年之內就能讓明輝起死回生的人。清竹,你確實很厲害。”
許清竹莫名被誇,也很受用,“忽然覺得乾勁兒十足。”
梁新舟輕笑:“清竹,阿適有些小孩子心性,但她很好,梁家的事情是梁家的,和她本人無關,你們好好生活,別被這些事影響。”
“她之前或許不太好,可能是因為被我母親弄得性格扭曲,但現在跟你在一起,是真的很好很好,我總能在她身上看到小時候的影子。”梁新舟的聲音比以往都要柔和,轉頭看向許清竹,“如果她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來跟我說,我幫你教訓她。”
許清竹聽出了“托孤”的感覺。
“這是什麽意思?”許清竹問:“大哥,這不像你啊。”
“當我喝多了吧。”梁新舟抬手扶額,“她現在只剩你了,你們好好的。”
許清竹一怔,忽地明白了梁新舟的意思。
因為梁新舟和梁新禾說白了還是梁家的人,是邱姿敏的兒子,即便再疼梁適,也不能越了東恆的底線。
逢年過節,能跟梁適在一塊的機會也沒有。
最後就變得只剩梁適一個人。
所以梁適除了她以外便沒家了。
梁新舟卻也是真疼梁適,希望梁適好,希望她還能有個家,能有人疼她。
和之前許清竹的某些想法不謀而合。
於是許清竹趁機問梁新舟,“那你知道梁適其實還有家人嗎?她的親生父母在哪裡?”
“我問過我母親,也去查過。”梁新舟搖頭:“沒查到。”
許清竹試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出撒謊的痕跡,卻發現很真誠。
是真的不知道。
許清竹也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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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竹很怕梁適是一直活在編織的夢境之中。
邱姿敏對她不好已經是既定事實,是能被接受的,但如果再被梁新舟和梁新禾騙,梁適大概會很傷心。
不過還好,梁新舟是個能拎得清且疼梁適的。
梁新禾也還好,雖心軟了些,不至對梁適使壞。
且因為梁欣然的出現,梁新禾對梁適更好了些,偶爾買東西往劇組送,好像是在告訴全劇組——梁適,有後台!
也還算可愛。
在《余光》拍攝期間,梁適還見過一次梁晚晚。
她去剪了短發,對陳眠閉口不提,隻說拿到了國獎,要請梁適和許清竹吃晚餐。
晚餐吃得是淮揚菜,甜口。
不過喝了幾杯,梁晚晚便暈乎乎的,之後一個人蹲在俞江大橋上扒著欄杆看江。
梁適還愚鈍地有些沒看出來,是許清竹稍一點撥才讓她明白。
原來梁晚晚喜歡陳眠。
不過陳眠讓她去接梁晚晚的那天,應該就鬧掰了吧。
後來聽說陳眠連傳媒學校都不去了。
陳眠其實是個負責的人,答應了顧沂雪的事,哪怕她狀態不好畫不出來,也會把自己困在家裡不停地畫,保證在規定時間內給顧沂雪交畫。
但聽說學校的那個項目是陳眠半路撂挑子。
就因為梁晚晚。
梁適也不好說什麽,只能感慨大家都被困在了感情的這座圍城裡,走不出去。
《余光》殺青之後沒兩天,《心途》便開始了宣傳的日子。
因為顧沂雪是第一次走國內市場,所以也是第一次按照國內流程來進行宣傳。
其實按照國內流程來說,應該在電影上映的一個月前就開始預熱了,然後根據觀眾期望定排片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