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了舔唇,手臂撐在床邊,看梁適半蹲在她面前擔心的模樣,抬手撩了撩她濕透的發梢。
“姐姐。”許清竹聲音很低,“這下落過水了。”
梁適聞言一怔,隨後無奈苦笑,“是啊,落過水了。”
看許清竹說話很難受,梁適托住她的上半身,“你先別說話,我幫你換衣服。”
許清竹點頭。
秦家給準備了兩件常服,是全新的,吊牌還沒剪。
一般晚宴上都會做這樣的備案,就怕出現這種情況。
梁適拿起衣服把吊牌剪了,然後看向許清竹。
大抵是太久沒見面,也不在自己家。
伸手去脫許清竹的衣服時總覺得怪怪的。
梁適低咳一聲,“那我脫了啊。”
許清竹:“……”
她輕笑,伸出沒什麽力氣的手踹了梁適小腿一下,“少煩。”
梁適手伸到她背後,拉拉鏈的手還有些抖,“怕你害羞。”
“快點兒。”許清竹催她。
隨著梁適手落下,許清竹的裙子掉落。
秦家想得周到,就連內衣褲也是成套全新的。
許清竹實在沒什麽力氣,就連強行將手臂撐在身側,也沒辦法支撐起自己的上半身,隻好再次躺下。
濕漉漉的長發散在白色枕頭上,陷入松軟的床內讓她異常困倦。
身體傳來的異樣感受實在太明顯。
在梁適幫她換衣服的時候,她忽地說:“秦厘霜給的酒裡有東西。”
梁適動作一頓,“但你是從路過的侍應生那裡拿的。”
當時梁適還心想,不愧是許清竹,見過世面的。
無論是去酒吧還是來晚宴,都會默認離開原本位置後,再回去後不會喝之前位置上的酒。
怕的就是被人下東西。
所以當時許清竹的做法是最妥帖的。
“但你忘了。”許清竹的手抓著床單,試圖讓自己恢復幾分氣力,可是就連說話都沒辦法強撐,“這是在秦家。”
梁適:“……”
“所以你覺得是秦厘霜買通了侍應生?”梁適問。
“或許根本不用買通。”許清竹說:“還有,當時那個小女孩,我感覺是她推了我一把。”
因為是個跟盛妤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兒,所以許清竹完全沒設防。
可那會兒確實是感覺到了一股力量。
“但那個是秦流霜的女兒。”梁適說:“秦流霜跟秦厘霜一向不和。”
正好,梁適給許清竹穿好衣服。
正想幫許清竹吹頭髮,許清竹卻看向她:“你先換衣服。”
“給你吹頭髮吧。”梁適說:“這樣你困了就能睡覺,我到時候抱你走。”
“換衣服。”許清竹執拗。
梁適頓了下,“那你不許睡覺。”
許清竹聞言輕笑,“昂。”
是從鼻息間發出來的輕巧答應的小奶音,聽上去奶乎乎的,快要把人心融化。
梁適在她頭頂揉了一把,“行,聽你的。”
許清竹頭微點,“嗯,不能你看了我,我連看都看不到你。”
說這麽一個長句有些費力氣,許清竹在某些時候還會停頓一下。
所以越發顯得旖旎。
在她說完以後,梁適的裙子剛好落地。
燈光映照在她肌膚之上,白到反光。
梁適耳朵忽然爆紅,她揉了一把耳朵,“別鬧。”
許清竹笑得眉眼彎起來,“這也算鬧啊?”
梁適:“……”
給自己換衣服比給許清竹換衣服快得多,梁適動作麻利,很快換好。
換完以後發現許清竹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梁適伸手在她眼睛上蓋了一下。
手背忽地傳來濕潤之感。
梁適一驚,立刻收回,然後就和許清竹四目相對。
“幹嘛?”梁適佯裝鎮定。
許清竹眼裡濕漉漉的,滿含笑意,“看我的舌頭夠不夠長。”
梁適:“……”
是夠長的。
梁適伸手揩去剛才她留下的水漬,“我們回家吧。”
這話說得溫柔又繾綣。
許清竹點頭。
“你們這麽濃情蜜意,我都不好意思進來了呢。”隨著門鎖轉動的聲音,門被打開,秦厘霜手中轉著鑰匙走進來,“我刻意留了時間給你們換衣服,夠貼心吧?”
“做什麽?”梁適問。
秦厘霜抱臂倚在門上,“小阿適,好久不見啊。”
梁適皺眉:“不如不見。”
“你們可真是太警惕了。”秦厘霜說:“可是怎麽辦?我比你們想象得壞一點。”
梁適不想跟她廢話,“你想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啊?”秦厘霜從兜裡摸出一支煙來,“本來只是想找許清竹的,結果你也來了,這算不算買一贈一?”
把她倆說得像個物件兒似的。
“你找我做什麽?”許清竹冷聲開口,縱使身上沒力氣,卻也清冷,讓人感覺難以接近。
“給我做一次模特吧。”秦厘霜點燃那隻煙,吸了一口,青灰色的煙霧在她眼前散開,“我就放你們走。”
“秦厘霜!”梁適厲聲喊她,眉眼間都是戾氣。
眾所周知,當秦厘霜的模特都會經受非人待遇。
想起原主那一次,梁適便忍不住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