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適聲音很冷:“我又不喜歡你。”
秦厘霜表情變了。
梁適卻繼續道:“你這種自戀的性格,是一直這樣嗎?”
言外之意——你這種病持續多久了?
秦厘霜:“……”
片刻後,秦厘霜眼裡散出細碎的光,非但沒惱,還帶著幾分輕薄的笑意,“很好,你再次引起了我的興趣。”
“可是怎麽辦?”梁適手上用了勁兒,把她的手指徹底往後掰,在秦厘霜吃痛後才重重甩開她,“我對你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秦厘霜:“……”
“阿姨。”梁適說:“人總該有點自知之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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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厘霜是被梁適氣走的。
阿姨兩個字一出,秦厘霜的臉色就大變,咬牙切齒地喊了她的名字,結果被旁邊的人又催促了句:“快點兒。”
說兒話音的時候自然流暢,就是地道的京都口音。
能算作是梁適聽過最舒服的京片兒話。
秦厘霜憋悶地離開。
梁適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那個身穿灰色運動服的女人忽然回頭,兩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對上。
那個人有雙很漠然的眼睛,好像看淡了一切。
對方遮擋得嚴嚴實實,也只露出一雙眼睛。
可她很快低下頭,眼睛被藏在了棒球帽之下。
陳眠沒跟著進,在看到秦厘霜和那個人進去之後,她收回目光,問梁適:“你們之間有過節?”
“算是。”梁適說。
“那女人不是個正經東西。”陳眠輕嗤:“離她遠點兒。”
“知道了。”梁適收回視線,“你不是還有經驗分享?快去吧,要遲到了。”
陳眠看了眼表,“十分鍾。”
梁適:“?”
片刻後,梁適才知道陳眠說的十分鍾是她隻進去十分鍾。
因為中午推掉了主辦方的飯局,所以她進去非常敷衍地進行了一個經驗分享,寥寥幾句便結束了。
大家也都知道她的脾性,沒強求。
陳眠出來後下意識去坐後排,結果發現梁晚晚在後排坐著。
她便繞前去坐在副駕。
梁適問:“去吃什麽?”
“都行。”陳眠說:“不是你請客?”
梁適:“……”
“帶你去見個人。”梁適說:“介意麽?”
陳眠怔了下,“古星月?”
梁適:“……不是。”
梁適發動車子,神色淡淡,“她現在並不見我,我帶你去接我老婆吃飯。”
陳眠表情放松下來,單手撐著車窗,閉著眼假寐,“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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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適定的吃飯地點在許清竹公司附近,正好趕上她午休時間。
許清竹和陳眠是第一次見面,兩人話都不多。
經由梁適互相介紹之後便安靜下來。
落座的時候,梁適和許清竹一排,陳眠和梁晚晚自然一排。
梁晚晚坐在裡邊,沒脫大衣。
店裡有些熱,陳眠率先看到,輕飄飄問了句:“你不熱?”
“啊?”梁晚晚看向陳眠,隻一眼很快就避閃開目光,“沒……有點……”
說話的時候聲音顫抖,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她低斂著眉眼,咬著下唇,在心底罵自己笨。
很快脫掉自己的外套,可手心還是潮濕的。
梁晚晚用余光瞟向陳眠。
梁適還揶揄她:“晚晚,和偶像坐在一起吃飯也不至於這麽緊張吧?”
“啊?”梁晚晚再次磕絆,“可……還好……”
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沒有合適的詞語來讓她表達。
許清竹將一切盡收眼底,給梁晚晚夾了菜,安撫梁晚晚:“別聽你姐胡說,吃飯吧。”
梁晚晚拿起筷子,頭低到不能再低,而許清竹能透過發縫看見她紅到像著了火一樣的耳朵。
陳眠倒沒什麽反應。
她素來特立獨行,無論是跟誰一起吃飯,都不覺得拘謹,隻冷靜地吃著自己面前的食物。
直到桌上端來一盤清炒的素菜。
為了配菜好看,盤子邊放著素白的百合花做配飾。
陳眠盯著那些百合花短暫出神,梁適都打算動筷子,陳眠卻拉住她的手腕,“等下。”
梁適:“?”
只見陳眠拿出手機,對著那一盤菜拍了下照,而後淡然道:“繼續。”
梁適:“……”
梁適訥訥地吃了一口菜才反應過來,“是因為齊嬌喜歡百合花嗎?”
陳眠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這飯忽然就吃得不是滋味兒。
陳眠勾唇笑了下,那雙厭世的眼裡有了溫度:“這個擺盤還挺好看的。”
“嗯。”梁適敷衍地應了聲。
這一頓飯吃得各懷心思。
梁晚晚在聽到齊嬌這個名字之後就把頭低下,拿筷子的手都有點顫抖。
許清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們。
而梁適算是吃得比較沒心沒肺的那個。
吃過飯後,陳眠說她有事兒要走,梁晚晚也得回學校。
結果一核對,兩人都要去傳媒大學。
於是陳眠直接打了輛車,她上車以後喊:“妹妹,走吧,一起。”
梁晚晚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向梁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