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用,就是不用。”顧沂雪態度強硬:“誰都別往我組裡塞人。”
對方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麽勸顧沂雪。
片刻後,對方語氣稍強硬一些:“現在那邊的態度就是這個女主你用也得用,不用的話那就別開機了。”
“讓他們撤資。”顧沂雪說:“帶著他們的錢跟人一起滾,我照樣能在那天開機,照樣能拍完。”
對方:“……”
“一個億啊。”對方皺眉:“Quella,你從哪去搞那麽多錢?”
顧沂雪:“跟你無關。沒有他們投資的時候我都拍了那麽多戲,他們哪來的臉?”
對方啞然,氣呼呼地掛了電話。
顧沂雪正好一支煙抽完,看了眼回到起始頁面的屏幕,摁滅了手機,把手機扔到一邊,又猛吸了一口煙,煙蒂快要燒到手這才縮回手,把煙蒂摁在桌上然後扔進了垃圾桶裡,整個人疲憊地埋在寬大的椅子裡。
隔了會兒,越想越煩躁,繼續伸手從桌上拿煙,只是剛把煙抽出來就有一隻手摁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拿煙的動作。
熟悉的溫度從手背傳來,顧沂雪的動作一僵,她緩緩回頭看,只見一身西裝的沈風荷站在那兒,逆著光宛如神祇。
顧沂雪一時失神。
沈風荷把那支煙塞回煙盒,又把煙盒扔到一邊,松了松領帶,把那根束縛的領帶扔到後邊的大床上,冷聲問她:“缺錢?”
顧沂雪這才回過神來,神情懶洋洋的,帶著幾分委屈:“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沈風荷卻抓著她的手腕,“我在問你。”
“我也在問你啊。”顧沂雪站起來,離她很近。
她沒沈風荷高,微仰起頭看向沈風荷。
“你剛抽第一隻煙的時候。”沈風荷說。
顧沂雪輕輕抿唇,紅唇的邊兒有些越線,唇線被模糊掉了界限,語氣無奈:“好吧,都被你看見了。”
“什麽時候學的這些東西?”沈風荷問。
顧沂雪往前湊近,挨得她很近,“就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咯。”
“是不是缺錢?”沈風荷又問。
“你都聽見了還問我?”顧沂雪風情萬種地朝她笑,挑眉道:“姐姐,難道不應該是直接拿錢砸我嗎?”
“你又不缺錢。”沈風荷說:“你帳戶裡有七個億。”
顧沂雪:“……”
她暗自咬牙,“我不缺,你就不能給我些麽?”
沈風荷不為所動,但她的喉嚨微動。
“老婆。”顧沂雪又紅了一雙眼睛,手指玩弄著她的襯衫領口,解開她襯衫最上邊的那顆扣子,露出了漂亮的鎖骨,旖旎又繾綣地喊:“姐姐。”
沈風荷卻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頓帶著危險意味地喊她:“顧、沂、雪。”
顧沂雪聽多了她這樣危險的語調,並不在意,甚至隱隱有些期待,“嗯?”
“別鬧。”沈風荷說。
顧沂雪湊過去親了親她的下巴:“你喝酒了?”
“晚上有應酬。”沈風荷抬手抱了她一下,胳膊剛好擋住她露出來的腰線,襯衫袖子下擺和她的褲子疊在一起,“你身上一股煙味兒。”
顧沂雪輕笑:“你都渾身煙酒味的人了,怎麽還能聞到我嘴裡的煙味?”
沈風荷抱著她網上提了提,兩人湊得愈近,“以後少抽煙。”
“你擔心我啊?”顧沂雪得寸進尺。
沈風荷眉頭微蹙,“太嗆了。”
顧沂雪抿唇,從她懷裡退出來,“那算了。”
繼而整個人回到椅子裡,繼續窩在椅子裡,一副懶洋洋的姿態。
突然懷裡落了空的沈風荷有一瞬間的不適應,不知自己該如何做,身上也冷颼颼的。
她盯著顧沂雪的側影看了會兒,直接去盥洗間洗漱了,隻留下顧沂雪一個人待在這兒。
顧沂雪聽到聲響後才睜開眼,望著亮如白晝的萬家燈火,感慨這座城市還真是狹隘。
總讓她看到這些溫情瞬間。
是她怎麽都擁有不了的瞬間。
卻也是她夢寐以求的。
顧沂雪伸手去拿煙,卻發現煙不知被沈風荷扔去哪裡了。
煩躁得很。
於是拿著打火機不停摁來摁去。
啪嗒的聲音在寂靜空間裡不斷響起。
玩了一會兒,顧沂雪又窩在沙發裡打開手機看電影,放的是一個看過很多遍的老電影。
裡邊的女演員她很喜歡,只是在最紅最風華正茂的時候去世了。
那熟悉的聲音響起,她不知不覺便窩在沙發裡睡著。
等沈風荷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女孩窩在沙發裡,腿上放著手機,手機上正放著電影,女主角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正在說:“你這麽說就是不愛我咯~我都哭了你都不來抱抱我。”
不知夢到了什麽,顧沂雪的眉頭輕皺,眼角有淚劃過。
平日裡所有人看到的顧沂雪都很堅強,她能有條不紊地安排好一個劇組,能漫不經心地跟平台撕。
她是最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沈風荷一直都覺得顧沂雪很乖巧,只是有些蔫壞。
從小在那樣的環境裡長大,被顧春眠欺負過一次又一次,被關在櫃子裡,被埋在沙堆裡,被扔進海裡,一次次死裡逃生。
她知道顧沂雪為什麽依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