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適:“……”
她問:“現在不算嗎?什麽才算是完整證據鏈?”
系統:【經過科學驗證的,譬如DNA。】
“我以為是推斷出來就算的。”梁適說:“你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坑。”
系統:【……】
幾秒後,系統氣憤道:【你現在也沒有完整證據鏈啊?你只是猜測!!況且猜測還不一定對,這件事情非常複雜的!你要將整件事情調查出來才算啊。】
梁適:“?”
“複雜?”梁適趁熱打鐵:“有多複雜?兩家是世仇嗎?”
系統再次冷靜:【自己的任務自己做,不要期待我會幫忙,謝謝!】
梁適:“……”
沒用的家夥。
不過梁適卻從它這裡又得到了一點信息,也從側邊印證了她的想法。
當年許清竹沒有被蘇瑤帶走,必然另有隱情。
她腦海中已經閃過了無數豪門偶像劇片段,最後又都偃旗息鼓。
現在就算許清竹和蘇瑤相認了,也蠻尷尬的吧。
還有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妹妹。
盛清林都去世那麽多年了,那小孩兒應該不是盛清林的吧?
那不就說明蘇瑤結婚了?
但齊嬌,不,或許現在應該叫古星月,曾經說過盛妤是單親家庭的小孩兒,只有媽媽。
可真是難以琢磨。
不過周怡安應該知道些什麽,但梁適不可能去問周怡安。
許清竹沒有去從她哪裡聽的真相,她也不會去聽。
這是對許清竹的尊重。
而她調查真相,也只是想給許清竹多一個選擇而已。
許清竹可以選擇繼續現在的生活,但如果哪天她改變了主意,梁適就會將真相遞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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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時刻的慈愛孤兒院裡。
古釗塬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刻意去遺忘的東西被再次提起,他打開了房間裡的燈,從抽屜裡拿出相冊。
其實說是相冊,只不過是三張照片。
一張是古星月站在樹下的單人照,照片上她笑得恬靜,一張是他和古星月的合照,夕陽西下,兩人正並排坐在台階上吃麵包,那一年,古星月剛換牙,還有一張是父親站在中間,一手拉著他,一手拉著妹妹古星月。
妹妹是父親和他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撿到的,那時的她被包在一個布衣包裡,也不哭,看上去病懨懨的。
那會兒是晚上,星星很亮,遠處的北極星在遙遠天際發著耀眼的光。
所以給她起名叫星月。
星月身體不好,常年咳嗽,父親給她找了很多醫生,都說她活不過今年,但後來星月竟然活了一年又一年。
古釗塬小時候常帶妹妹上山玩,妹妹長得漂亮,但從來不說話。
有時會玩不孤兒院裡調皮的小朋友叫啞巴。
整個孤兒院裡,也只有他和星月姓古,其余的小朋友大多都有自己的名字,沒有的父親也給他們起了別的名字。
古釗塬也曾問過,為什麽那麽多小孩兒,只有他和妹妹喊父親?
其他人都是喊院長的。
父親說:“有眼緣。”
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理由,讓他和妹妹成為了一家人。
其實孤兒院裡比他年紀小的都是他的弟弟妹妹,但只有古星月是不一樣的。
他看著古星月長大,直到後來,妹妹一直生病,咳嗽感冒發燒,身體虛弱,醫生說得需要一個好的環境靜養。
於是父親帶著她去外邊旅行,可沒想到發生了車禍。
他連妹妹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古釗塬現在想起來,和妹妹相處的那些日子恍若隔世。
他指腹摩挲著照片,苦笑著掉下一滴淚來。
然後放了照片,又起身去父親的房間裡看。
父親的房間裡常年亮著一盞昏黃的燈,父親已經睡熟了。
他坐在父親的床邊,怔怔地發了會兒呆。
夜半,父親忽然緊皺眉頭,開始說夢話。
“星月……”父親喃喃著,“星月……”
古釗塬苦笑,“您也想星月了啊。”
父親忽然睜開眼睛,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古釗塬立刻拍他的背,低聲安撫:“沒事的沒事的……”
父親一邊哭一邊問:“釗塬啊,你看見星月了嗎?她是不是上山了?我夢見她上山就沒再回來。”
“她沒上山。”古釗塬對這樣的狀況已見怪不怪,“她在房間裡睡覺呢。”
“可是我夢見她被壞女人抓走啦。”父親老淚縱橫,“我的星月啊,她在受苦呢。”
古釗塬低聲安慰:“沒有,星月睡著啦。”
“那我要去看看她。”父親說著起身,和個孩子一樣擦乾眼淚,徑直往外走去,古釗塬立刻拉住他,“父親,星月長大了,是大姑娘了,你不能進她的房間。”
“可是我夢見她在被人打啊。”父親舉起手,眼睛紅得厲害,他的手臂高高舉起,再重重落下,“就像這樣,我的星月呐,被打都不敢哭呢……”
古釗塬聞言一驚,“被誰打啊?”
父親再次瘋瘋癲癲,顛來倒去也就那幾句,念得最多的也就是一句:“我的星月呐……”
古釗塬無奈又心酸地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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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暮色四合,街邊路燈次第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