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敘寧讓她沒必要這麽早下定論,也有可能不是人格交替,而是某種靈異現象。
但無神論者、唯物主義堅定信仰者許清竹並不相信,她更傾向於這是一種精神病。
可精神病和心理問題全部都是要患者主動配合才能確診且治療的,除非說特別瘋,瘋到已經在危害社會公共安全,一眼就能鑒定出來,這就是個神經病。
不然都沒有辦法確認。
以梁適現在的狀態,要是許清竹非說她有精神病,梁適說不準會反過來疑惑:你是不是有精神病?
然後就成了兩人互相指證。
事情似乎陷入到了無解之地。
許清竹甚至建立了一個文檔,試圖通過她理性睿智的大腦來分析,但由於缺少證據和必要條件,並不能得出結論,所以她邀請了顧君如來。
作為從業多年的精神科醫生,顧君如的診療經驗豐富,應當能看出點什麽。
許清竹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顧醫生身上。
而她在書房裡思考良久,越想越覺得梁適身上的謎團太多,忍不住想和人討論,但在通訊錄翻來翻去,能和她討論這件事的也只有趙敘寧。
於是她戳趙敘寧:【怎天梁適包餃子了。】
趙敘寧:【……】
這一串省略號似乎在說——和我有關?
許清竹:【她今天在和侄女玩,以前她侄女看到她非常害怕。】
趙敘寧:【果真是變了啊,連小朋友都喜歡了。】
許清竹:【所以我很奇怪。】
趙敘寧:【你奇怪什麽?】
許清竹:【……難道你不奇怪嗎?】
趙敘寧那邊停了好一會兒沒回,最後給她發了條語音,“你不覺得現在的你比較奇怪嗎?”
許清竹:【?】
趙敘寧:“你太好奇她的事情了,這樣的你顯得更奇怪。”
許清竹:【……】
許清竹不服輸,“那是因為你沒和她生活在一起,你每天都要被刷新世界觀,每一天,無時無刻。”
趙敘寧輕描淡寫,“那你就當她是雙重人格,趁她現在好商量的時候盡快離婚,不要鬧到最後,另一個人格回來,到時不好收場。”
許清竹盯著屏幕良久,如遭雷擊。
好像有什麽鈍器重重地擊在她腦袋上,一瞬間豁然開朗。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對一個人過分好奇和關注,很有可能會引發感情。”趙敘寧說。
許清竹摁著眉心,輕吐出一口氣,給她發:【我知道了。】
“不過我沒有勸你離婚的意思。”趙敘寧說:“你自己考慮,我只是建議。而且我表姐說她有很強的表演天賦,所以……我還猜測她現在有可能是演的。”
許清竹得到了新信息,“表演天賦?”
如果她沒記錯,她表趙敘寧的表姐是知名影后趙瑩。
“對。梁適和你說了嗎?”趙敘寧把那天趙瑩和她說得事情和盤托出,最後還總結道:“我表姐說,梁適的表演天賦強到,假以時日可以碾壓她的地步。”
這也太離譜!
趙瑩可是影后級別的人物!
空降演藝圈那一年,被人稱為“紫微星降世”,直接給演藝圈進行了一次大洗牌。
而梁適呢?
無所事事的紈絝。
這根本是無稽之談。
但趙瑩又不需要瞎編。
“所以你以此為根據來懷疑她這段時間都是演出來的?那她的目的呢?”許清竹問。
“可能是壞孩子當多了想變成好孩子,也可能是表演型人格作祟。”趙敘寧說:“我對此不太關心,畢竟不算什麽大事。”
許清竹:“……”
都已經出現表演型人格了嗎?
這東西觸及到了許清竹的知識盲區,她問:“表演型人格是屬於多重人格中的一種嗎?”
“不是。”趙敘寧說:“表演型人格屬於精神類疾病,你可以問一下顧醫生,在這方面她更懂。”
說完她頓了頓,“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不要太好奇,你的注意力現在應該更多放在公司上。”
許清竹歎氣,她無奈地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要不是經由趙敘寧提醒,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近期的行為有越界風險。
誠如趙敘寧所說,太過關注一個人,一定會產生不一樣的情感。
而現在的梁適太危險。
稍有不慎,便會讓人失控。
許清竹收了心,轉而問她:“最近有沒有聯系薇薇?”
“沒有。”趙敘寧說:“她已經把我號碼拉黑了,微信也刪掉了,所以……應該算絕交了吧。”
“她也沒有聯系過我。”許清竹說:“我那天晚上給她打了電話,她沒有接。”
“給她時間,讓她好好考慮清楚吧。”趙敘寧平靜地說:“我該解釋的都已經解釋過了,在我們和陳流螢之間,她更偏信陳流螢的話,那我們沒什麽好說的。”
“陳流螢那人你了解嗎?”許清竹說:“我查過她,網上現在都是她的黑料,薇薇最近回去工作的話應該會很忙,我其實想聯系她,但……她在和我冷戰。而且薇薇以前不這樣的,是因為和陳流螢談戀愛以後才變的嗎?”
“你們經常聯系嗎?你和她的聯系頻率為十五天左右,也只是上學的時候關系比較好。社會和學校不一樣。在工作之後,尤其是你結婚之後,你們的聯系頻率會發生變化,每個人的工作環境也會對人的性格進行二次塑造,所以你們之間現在有的鴻溝都是日積月累的結果,跟陳流螢有一定關系,但也不完全和她有關。”趙敘寧很理智地分析,語調稀松平常,仿佛是在說陌生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