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適怕許清竹高燒不退, 燒壞腦子, 一刻也不敢耽擱,打電話給管家,讓他喊家庭醫生來。
而偌大的客廳裡散發著熱氣。
許清竹身體仰在沙發上,嫌熱, 襯衫扣子解開兩顆還嫌不夠,仍舊伸手往下解, 解到露出裡邊的白色蕾絲邊。
梁適急忙摁著她的手, 怕她直接將外襯衫脫掉。
許清竹卻睜著一雙迷蒙的眼睛,忽地一歪腦袋,咕噥著喊:“梁適。”
梁適立刻應答:“我在。”
許清竹說:“你壓著我了。”
梁適:“……”
低頭一看,她的手赫然疊在許清竹的手背上,恰好就是第三顆襯衫扣的位置。
再加上許清竹躺在沙發上, 歪七扭八, 襯衫早已錯了位置。
襯衫扣剛好在她的右邊心臟位置。
那裡松軟,灼熱, 像是正在融化的棉花糖。
燙得人口乾舌燥。
直接把梁適嚇得打了個激靈。
她立刻松開手, 解釋道:“我我我我……無無無意冒犯。”
磕絆到差點沒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許清竹卻側著臉笑, 身體太滾燙,所以需要一些冰涼的東西來降溫, 而身邊的人就是不二之選。
她伸手探在梁適脖頸間,得到一絲緩解。
梁適感覺自己的頸動脈在不斷傳來熱意, 把她整個人都要燃燒掉。
無奈, 她將許清竹的手拿下來, “我……我去給你弄……弄冰毛巾。”
她起身,可手卻被許清竹拉著。
許清竹原本就瘦,再加上這段時間去公司之後太忙,比之前還要消瘦幾分,長發隨意地垂散開,有的落在胸前,有的落在沙發上。
那張臉上宛若染上了櫻花粉色,尤其是唇,比春日最嫩的玫瑰紅還鮮,唇上卻失了水分,她伸出舌尖兒輕輕地舔了下,從唇邊延伸至唇珠,大抵思緒已有些散亂,她咬了下唇畔,原本鮮紅的唇上落了一個牙印。
兩條腿隨意搭在沙發上,上身胸脯起伏不定,看上去便很難受。
“要吃冰。”許清竹說。
梁適皺眉,“不行,你發燒了。”
“冰。”許清竹仍是堅持,她仰在那兒半閉著眼,唇一張一合,露出白皙的貝齒。
梁適:“……那你松開我。”
許清竹卻在頓了兩秒後,將手落在她更冰涼的手腕上,等到汲取了一些冷意後才松開手,整個人都軟趴趴的。
梁適去冰箱裡拿了冰塊,卻沒有直接給她吃,尋了條乾淨毛巾,將冰塊包在毛巾裡給她降溫。
發燒是渾身上下都滾燙,只有額頭稍稍有所緩解,並不能讓整個人變得精神。
但也比之前好很多。
梁適盡量離她遠一點,卻也不能完全避免肢體接觸。
她的手指會不小心落在許清竹的額頭上,或是輕輕擦過她的鼻尖,許清竹感到鼻尖癢,慫一下鼻子,她就緊張得不行。
許清竹身體難受,窩在沙發上不想說話,整個人顯得可憐兮兮。
梁適乾脆弄了兩塊毛巾,一塊放在她額頭,一塊放在她手裡。
但許清竹手裡沒力氣,拿不住,梁適便將那一塊放在她鎖骨那裡,許清竹兀自又拉著她的手往下移了移。
家庭醫生和管家一起來的時候,兩個人就一起窩在沙發上,以一種奇怪又詭異的姿勢相對而坐。
管家原本喊了聲:“三小姐。”
結果看到眼前景象後自覺轉過身。
梁適卻立刻道:“快過來看看。”
經醫生確診,是疲勞過度再加上著涼引起的高熱,打幾瓶點滴,吃點消炎藥就好了。
確認了要打點滴,自然是要把許清竹帶到樓上房間的。
但許清竹這會兒腦子昏昏沉沉,都快沒什麽意識,更別說走。
最後是梁適把她抱上去。
Alpha的力氣大,抱之前梁適還做了一下心理建設,還悄悄地附在許清竹耳畔說:“我抱你了啊,沒有惡意的。”
許清竹咕噥了一句,但聲音太小,不知道她說的什麽。
梁適抱她上樓,她腦袋在梁適懷裡亂蹭。
……
平常根本沒覺得長的路一下子變得像走不到盡頭。
把許清竹抱到床上的時候,梁適偷偷擦了擦鬢角的汗珠。
這確實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醫生給許清竹掛了點滴,又留了幾盒藥。
梁適怕出問題,便讓管家帶她在後邊那棟樓裡休息,以便隨叫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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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適一夜都是半夢半醒的狀態。
一開始是要注意許清竹點滴瓶裡的水掛完沒,要準備給她換新的藥,之後又要擔心她穿針回血。
她的血管很細,不太好找,就算是醫生技術精湛,給她扎好了,但有可能她一亂動就穿了針。
梁適常睡個十幾分鍾便又醒了。
給她撥了針時已經夜裡兩點多,她高燒還沒褪下去,梁適便用物理降溫的方式給她退熱。
一夜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毛巾,到了天蒙蒙亮時,總算是退了燒。
遙遠天際露出了魚肚白,群山之間升起朝陽,橙紅色的光落在地平線上,整座城市開始蘇醒。
梁適給許清竹測了體溫,這才放心睡去。
不過坐在椅子上怎麽也睡不舒服的,離上班也只剩三個小時,她還得早點起來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