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問了三遍:“我妹妹還活著?”
梁適點頭,“應該是還活著。”
並沒有給完全篤定的答覆。
但這對古釗塬來說已經是極大的好消息,可在經歷過最初的激動之後,古釗塬靜下心來思考:“所以我父親是因為我妹妹的事情才決定改建孤兒院的嗎?”
“不排除這個可能。”梁適說:“但具體的還得問您父親。”
古釗塬苦笑,“你也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了,我只希望他可以安度晚年。”
梁適點頭:“所以這次是我叨擾了,抱歉。”
“沒事的,你提供的這個消息,我真的非常感激。”古釗塬真誠地說:“梁小姐,你一定要找到我妹妹,哪怕不用見面,只要讓我知道她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行。”
梁適點頭:“我盡力。”
之後兩人又聊了一些創辦孤兒院的事情,在這方面古釗塬是行家,梁適便隻附和。
夜朗星稀,梁適驅車離開養老院。
而古釗塬目送她的車子離開之後,疾步回到他父親的房間。
只見他父親躺在床上,手緊緊捏著床單,面容蒼老。
在睡夢中還輕聲呢喃:“星月。”
古釗塬站在門口,無奈地歎了口氣。
隔了會兒才彎腰去撿地上被撕碎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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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竹下班後徑直回了許家。
她的車就跟在許光耀的車後邊,回去以後她和許光耀打招呼。
許光耀卻微微蹙眉:“怎麽回來了?”
“您這是什麽話?”許清竹和他並肩而行,“我的家我還不能回來了嗎?”
許光耀頓了下才道:“你要是想說公司的事,明天去公司再說。”
“不是公司的事。”許清竹說:“我回家單純地和你們吃個飯。”
她眼尾上挑,語氣中帶著點兒不高興,“難道你們不歡迎我嗎?”
許光耀進門,“怎麽會?”
家裡的傭人之前散了一大半,現在留下的只有三個。
許清竹一進門就問:“我媽呢?”
“夫人在佛堂。”一個傭人回答。
許清竹往二樓看了眼,先換了鞋進家,家裡已經飄散出飯香味。
許光耀回到家後脫掉西裝,松了松領帶,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遲疑道:“你回家找你媽什麽事?”
許清竹說:“就和我媽聊聊天。”
“不會是要和梁適離婚吧?”許光耀忽地問。
許清竹一頓,隨後笑了下,用他剛才的語氣道:“怎麽會?”
“你下周就升任總經理吧。”許光耀沉聲道:“既然你想做,那就放權給你。我也老了,做不動,要是梁適沒意見,你就做,不過你得顧著點自己的身體。”
許清竹抿唇,“不是說在家裡不談公事麽?”
“正好閑著就跟你說一聲。”許光耀說:“你也不小了,自己身體什麽樣你也知道,別總是恣意妄為,什麽都想做,最後把身體搞垮了。”
許清竹知道這話是為她好,點頭道:“我懂,以後會注意的。”
“你和梁適沒出什麽問題吧?”許光耀仍舊擔心地問,“不會是因為想要離婚才進明輝的吧?”
“不是。”許清竹耐心回答:“沒出問題。”
忽地慶幸,她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如果她和梁適離婚,回家以後勢必要被各種盤問,還會給這個家裡帶來沉重的低氣壓。
“哎。”許光耀歎了口氣,“等明年吧,你把公司業務上上手,我就打算退了。你媽這些年總悶在家裡,我想帶她出去旅遊散散心。”
“這麽突然?”許清竹詫異:“您不是還想……”
意識到自己後邊的話有些傷人,她便及時刹了車。
而之前的許光耀還在辦公室裡和她爭執,覺得她還年輕,一副不願意放權的架勢。
她當時都沒想清楚,是因為擔心她身體不讓她進公司,還是許光耀單純貪戀權勢。
現在看來,好像前者居多。
“我想什麽?”許光耀看向她:“你是不是以為我打算等著把公司留給清婭啊?”
“沒……”許清竹否認。
她確實從來沒想過這一茬,因為對她來說進公司就是為了保住盛家的產業。
只是很單純地,不想讓明輝沒落。
“明輝是你的。”許光耀說:“這麽多年就沒變過,只是你身體不好,我一度想扭轉了局勢再把明輝交到你手裡,現在看來,你比我更有能力。”
許光耀讓許清竹隨他去書房,拿出了祖父的醫囑,在明輝股權分配那一欄裡明晃晃地寫著:許清竹36%,許清婭10%,盛琳琅3%,許光耀2%。
這個家裡其他三人加起來的股份都沒有她一個人多,而且寫明了是在許清竹畢業後執行,許光耀只是代管理。
明輝自始至終都是許清竹的。
若是之前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猛地看到這一份遺囑還會覺得不合理,但現在知道了,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許光耀也沒往她身世方面帶,只是說:“你祖父母向來最疼你,他們去世的時候,清婭才剛出生,也沒多少感情,所以給你留得是最多的。但你這麽多年……我實在是不放心把明輝交給你。”
“說句不怕你笑話的,我當初剛接手明輝的時候都生了幾場病。”許光耀說:“通宵開會,連夜出差,經常熬大夜,很難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