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敘寧,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沈茴惡狠狠地看向她,那眼神宛若一把刀,仿佛要將趙敘寧扎得千瘡百孔,但又在觸及到她的眼神後稍稍收斂,她別過臉,“我們已經不是可以一起吃飯的關系了。”
“那你要怎樣?”趙敘寧問。
沈茴:“……”
話一時被堵在那裡。
趙敘寧作為醫院裡長得最好看,性格最冷,業務能力最強在同年齡段最強的醫生,被醫生護士們稱為“高嶺之花”。
還是最難采摘的那朵。
所以當她和沈茴以這樣對峙的姿態站在醫院走廊裡的時候,好多人聞聲而動,消息在各個群裡流傳開。
不管有沒有事來這一層樓的,都想過來看看熱鬧。
而沈茴一直都以背影相對。
小護士堆裡已經炸開了鍋。
“嗚嗚嗚,我剛剛看見趙醫生好像哭了耶。”
“她眼睛紅到我心碎。”
“那是她女朋友嗎?看著不像啊。”
“我們趙醫生單身!只要她單身我就有機會!”
“我第一次見趙醫生這樣哎,那小表情太可憐了。”
“要是讓她手下的實習生看見,估計對趙醫生的濾鏡也要碎了。”
“我對她濾鏡更深了哎,嗚嗚嗚嗚,好像可憐的小狗狗。”
“……”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好奇那個姐姐長什麽樣嗎?”
“我看見了,驚為天人!”
“是姐姐還是妹妹!”
“看上去像姐姐,真的,用語言形容不出來的美!”
“那都是用錢堆上去的氣質啊,她那一身加起來四十多萬。”
“靠!是我高攀不上了!”
“……”
越來越多的眼神投過來,趙敘寧也沒管,她只是忍著想去拉沈茴的衝動,潮熱的手心在兜裡蜷縮又松開。
見沈茴的表情有所松動,再次軟聲道:“陪我去吃個飯,有什麽事我們吃完飯再說行嗎?”
沈茴掃了她一眼,沒說話,隻轉身便走。
趙敘寧離開跟上。
因為她知道,對於沈茴來說,沒拒絕便是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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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人離開之後,許清竹才從病房裡出來。
盡管理智告訴她不應好奇,但人難免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而走廊裡那堆護士們已經開始討論,趙醫生戀愛時到底能有多寵人。
有人羨慕又滿含憧憬地說了句:“好想和趙醫生談個戀愛啊。”
“算了吧。”有人非常有自知之明,“我配不上趙醫生。”
眾人:“……”
好像也是。
梁適仍在昏迷之中,許清竹在病房裡待了許久。
一直快到傍晚,許清竹才出病房。
她去了趟衛生間。
出來後彎著腰洗手,水流過她的手指,包裹著她每一寸肌膚,她卻在發呆。
她在思考趙敘寧的那個問題,也在思考沈茴的那個回答。
“如果她是一個全新的人,你會愛嗎?”
“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很哲學的對話。
對於許清竹來說,她確實想不明白。
幸好她也不是在這方面鑽牛角尖的人,只是現在安靜下來,她腦海裡出現了這個問題。
她沒有聽從沈茴的答案,也沒有去逼迫自己一定要想明白。
只是覺得:順其自然。
很多事情並不是一定要有答案,尤其是感情方面。
有了答案又如何?
這世上百分之九十的事情都可以獨立完成,所以要想到堅定的目標,尋找正確的方向,但只有感情,它需要兩個人才能構造。
並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
她糾結得再多都沒有意義。
更何況,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明輝珠寶。
在這方面,她想得很清楚。
正在她失神之際,耳畔響起一道清冽的聲音,“水滿了。”
許清竹這才回過神,發現水池中的水已經溢出來,她立刻關上水龍頭,又摁下了出水口。
清澈的水順著出水口流下去。
她溫聲道:“謝謝。”
卻在看到對方的面容時一時失神。
“是你啊。”許清竹壓低聲音說了句,帶著點兒不可置信。
“嗯。”沒有趙敘寧在,沈茴對她並無敵意,隻用很稀松平常的語氣回答:“是我。”
沈茴洗過手後,從側邊取出兩張紙,不疾不徐地擦拭手指。
她的手指很白,又細又長,指甲不算很長,也沒有美甲,看上去漂亮又乾淨。
在做完一切之後,她發現許清竹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爾後勾唇一笑,“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許清竹這才回過神來,輕笑一聲,用很真誠的語氣誇讚道:“你太漂亮,我看失神了。”
“哦?”沈茴驚訝,她指了指鏡子,“你自己的臉還沒拉高你審美的上限嗎?”
許清竹啞然。
兩人並不相熟,只有一面之緣。
但沈茴在擦完手之後遞給許清竹一個粉餅。
許清竹不解,“什麽意思?”
沈茴摁了下自己脖頸側邊的位置,“你照下鏡子。”
許清竹這才轉身,她側過臉才看見,右側脖頸有一處青紫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