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適:“……”
你對故事線不崩壞的要求可真低啊。
梁適不想跟它扯皮了,隻想擺爛。
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系統大抵也察覺到她心情不好,悄無聲息地隱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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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的事其實對梁適沒什麽影響。
反倒是真千金回來,她可以直接和梁家脫離關系,再大不了就是搬出這棟別墅以及離開公司。
她的生活還是照常。
令她心累的是齊太太的事情,其余的事情她都可以忽略,但唯獨這一件——
太真實了。
真實到令她窒息。
只是也沒有任何信息點。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劈裡啪啦的,看上去一時半會兒不會停,甚至會有連夜的趨勢。
聽管家說,每年的海舟市入秋後都會下很長時間的雨。
沿海城市一旦開始了連綿不絕的雨就會返潮,連空氣裡都帶著濕意,更嚴重時會聞到濃鬱的海腥味。
也到了晚飯的時間點。
梁適沒什麽想吃的東西,但許清竹還要吃。
她在房間內思考晚上的菜譜,忽地傳來了敲門聲,很輕地三聲,指骨碰到木頭的聲音帶著幾分悶,並不會讓人感到厭煩。
“梁適,吃飯了。”許清竹說。
她聲線清冷,但今天說話時稍放緩了一些,顯得沒那麽冷漠。
梁適打開了房間的燈。
一瞬間光亮刺眼,她抬手擋了下光,然後起身去開門。
許清竹穿著一身淺紫色的絲質睡衣,長發遮住鎖骨及胸前的旖旎。
這件衣服襯得她膚色愈發白皙,再加上走廊裡光線暗,唯一通風的窗戶在走廊盡頭,狂風拍打著窗欞,發出簌簌的聲響。
許清竹光是站在那兒,就像是暗夜裡的光源體。
遺世而獨立,似在孤獨的發光。
梁適往後退了半步,不太想讓她發現自己低迷的情緒。
她是個不喜歡跟別人暴露和承擔自己壞情緒的人。
快樂分享是雙倍的快樂,悲傷分擔會變成雙份的悲傷。
所以多分享快樂,少分擔悲傷。
梁適向來如此。
她強撐著笑了下,裝作沒事人的樣子,“飯做好了嗎?”
“嗯。”許清竹說:“我點了外賣。”
“我睡了一下午。”梁適在關房間門的時候順手關掉了房間裡的燈,溫聲道:“這種天氣很適合睡覺。剛醒,正想問你要吃什麽呢?”
許清竹並沒有問她下午做了什麽,而她自報行蹤。
頗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許清竹腳步忽地頓住,回頭瞟她。
梁適差點裝在她後背,強行刹住腳步,觸及到她探尋的眼神後避開,“怎麽了?”
“沒事。”許清竹淡然地說:“雨天確實適合睡覺,我回來也睡了一會兒。”
“嗯。”梁適問:“你點的什麽外賣?”
她確實提不起情緒,盡管已經很努力的裝。
裝不像是真的。
每一句話的尾音都是往下落的。
死氣沉沉。
許清竹說:“火鍋。”
梁適:“?”
“下雨天和火鍋最搭了。”許清竹說:“而且還是辣的。對了,你能吃辣吧?”
梁適:“……能。”
梁適能接受的辣是中辣程度,但看上去,許清竹點的是麻辣。
最上邊漂浮著一層麻椒和辣椒,經由客廳燈光照射之後還紅得晃眼。
許清竹面無表情地坐下,桌上所有的配菜齊全,只需要開火等鍋裡的底油沸騰就行。
梁適坐下後有些局促不安。
安靜的環境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而桌上的所有菜都讓她覺得內疚。
是許清竹一手準備的。
她什麽都沒付出。
而且許清竹從商場回來之後,對於上午的事情一個字都沒提。
上次還問過嬌嬌,這次便什麽都沒問。
習慣了做什麽事遇到異常都會被詢問的梁適,並不能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
盡管這是對她最好的選擇,也是讓她最舒服的方式。
但她會覺得心虛。
分明這件事也和許清竹有關系。
齊太太會當著許清竹的面說她和齊嬌有幾分相似。
透露出來的信息就是,她對梁適來說,只是齊嬌的替代品。
而許清竹依舊給了足夠的耐心。
只要她不說,許清竹便不問。
梁適受不了這樣有些壓抑的氛圍,終是忍不住笑著開口,“你從哪裡點的外賣啊?”
“軟件上。”許清竹很平靜地坐在那兒,也正常地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在回答前皺了下眉,這樣細微的動作也被梁適一瞬間捕,這在她看來可能是對自己無知的嫌惡。
許清竹繼續道:“吃飯APP上,點了之後就會送。”
梁適不太自信地回答:“嗯。”
而後氣氛又沉下來。
梁適稍活躍了些,問:“你今天幾點醒的啊?睡了多久。”
就是些很無聊的問題。
問完之後,她自己也意識到,這些問題其實很低級。
放在尋常她都不會問。
她向來是個很有分寸感的人,更何況是和許清竹。
最多問一句“睡得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