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會上經歷了很多才知道,讀書是這世上相對來說比較輕松的路了。
因為只需要注意自己的成績就好。
梁適短暫地想到過去,然後又回過神來,露出個禮貌的微笑,“怎麽了嗎?”
部長一怔,還是實話實說道:“因為您的處理方式太過成熟,我以為是師從高人,卻不料是無師自通,佩服。”
“也不算無師自通吧。”梁適說。
部長:“?”
“前幾天雜志整理文檔的時候,我看了幾本營銷和公關方面的書。”梁適說。
她也沒說謊,那些書看過。
但都沒什麽用處。
就像學生從課本上學來的東西再多再好,再胡裡花哨,也還是要選擇性地用到現實裡。
不然就是一團廢紙。
甚至就算從事相關行業,也不一定能夠用得上那些知識。
課本只是一個行業的冰山一角。
而梁適的這些,都是從社會中學來的。
她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但這些都不能和他們說,就讓這兩位部長認為她是個無師自通的天才吧。
盡管這會給兩位部長沉痛打擊就是了。
果然,聽完她的話以後,部長的表情愈發一言難盡,卻也只是長歎了口氣。
梁新禾掃向東恆的公關部部長吳勝,他在梁適提出建議的時候還陰陽怪氣了一番,此刻梁適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方案是最好的。
吳勝難以置信。
而梁新禾則點名道:“吳部長,你覺得這次的公關做得怎麽樣?”
被點名的吳勝:“啊?”
他錯愕,隨後道:“非常完美。”
能稱得上這四個字的公關方案寥寥無幾。
畢竟作為公關行業來說,需要有敏銳的洞察力,對時機的把控力,太多太多,很難有人敢說自己這一次公關就是完美的。
因為如果換另一個人來做,可能還會有更完美的方案出來。
但梁適這一次提出來的,確實能稱之為完美。
利用對方的性格弱點,一點兒都不給機會地錘死。
還能在這之中布局到所有事,把所有東西都引導到對自己利好的方向。
沒有十年的網絡調研,做不出來如此精準的判斷。
梁新禾瞟向吳勝,語氣輕飄飄地:“吳部長,我覺得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還是不能太傲慢,你覺得呢?”
吳部長:“……”
他被說得面紅耳赤。
“有的人呢,她就是天生聰明,觸類旁通,舉一反三。”梁新禾挑眉,“不能因為她做了幾年貓,就忘記她本來是個老虎吧?而且,我覺得人要勇於承認自己的不足,才能更好進步,你覺得呢?”
吳部長:“……”
字字句句的你覺得,分明就是想讓他知道自己錯了。
吳部長老臉一熱,但還是很誠懇地跟梁適道了歉,“三小姐,對不起,是我眼界太狹隘了。”
“沒事沒事。”梁適立刻道。
她說著還看向梁新禾,覺得他將一個在東恆工作了幾十年的老人給逼到這份上,也有些太過分。
偏偏梁新禾不覺得,他抬起下巴,還特得意。
梁適:“……”
這一場仗打完,大家身心皆疲。
梁適特有禮貌地跟每一個人道了謝,然後又送大家依次離開。
哪怕是周怡安,她也和對方道謝。
周怡安看著她,一言不發地走了。
最後只剩下了她和許清竹。
兩人站在明輝珠寶的辦公大樓前,時間已接近凌晨,萬籟俱寂。
辦公大樓裡已是一片黑暗。
許清竹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閉上眼感受風的溫度。
梁適側過臉看她。
她的發圈扎得松,這會兒幾乎是全都披散下來,邊緣的頭髮被風吹得凌亂,側邊脖頸線條優美流暢,耳垂泛紅,臉上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容。
秋日夜冷,她身上的外套很薄,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即便如此,她也還是笑著的。
梁適問她:“不冷嗎?”
許清竹搖搖頭,“心裡很熱。”
因為有那麽多人都在幫著她,在她困難的時候,梁適走進了那間辦公室。
和她說,“沒關系的。”
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然後,事情完美解決。
她用最光明正大的手段,站在對方的平台上,將對方錘入黑暗。
這是她從未想到過的事情。
許清竹嘴角揚起,吸了吸鼻子問:“梁老師,你冷嗎?”
說話已經帶上了鼻音。
“還好。”梁適把自己外套脫下來,直接披在她身上,“你要凍感冒了。”
“不會的。”許清竹說著話,外套已經要掉下來。
梁適沒敢多靠近她,所以就把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她肩上,可沒想到她一動,外套就差點掉下來,還是梁適眼疾手快,手直接落在外套上,順勢摁在她後背,接住了那件外套。
……
這個姿勢有些詭異。
本來只是為了接一件外套,但沒想到變成了半摟半抱的姿勢。
梁適站在許清竹身側,半邊身子遮住了許清竹身前的風,胳膊彎曲,剛好是一個環抱的姿勢。
許清竹呼出來的熱氣吹在梁適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