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照笑笑,點開手機看了眼,又鎖屏了。
“看了也沒意思,煩。”
同學了然:“鬧矛盾了?”
柳夕照也笑著不置可否。
“適當鬧鬧就行了,沒有本質問題,互相喜歡的人,可別作大了,錯過可就是錯過,再也找不回來。”
柳夕照對同學的悲春傷秋表示理解,而後又跟她談論起她這番話的重點:“為什麽你也要用‘作’這個詞,你也覺得我作?”
“那我不知道,作不作還是要看你對象的承受能力,有的女人作得越狠,男人越愛,有的從來不作,還總遇渣男。這東西還是要自己把握,我只是勸你珍惜眼前人。”
柳夕照哼一聲:“明明是她亂發脾氣,把我丟在大冷天裡不管。”
同學笑:“那可挺嚴重的,咱們柳照照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這男的脾氣也不怎麽樣,考慮考慮不行就分手吧。”
柳夕照皺眉:“不許說分手,你也不許。”
同學:……
是她多嘴了。
聊完也吃完,臨走之前,同學說:“沒想到我也有見證柳夕照戀愛腦的一天。”
柳夕照:?
“不是什麽壞事啦,前提是那個人值得,遇到對的人一定要珍惜,兩個人吵架沒關系,一定要溝通,這都是過來人的經驗。”
過來人的經驗柳夕照聽見了,但並不打算很快妥協。
她還生著氣呢。
車子開回家,小區門口蹲著一個人。
柳夕照看見了,小區的自動識別認識她的車,杆子抬起來,她一腳油門,理都沒有理。
等她在車位上停好車下來,那個人已經等在單元門口,像是一隻搖著尾巴的乖狗狗。
柳夕照心裡的氣消失得差不多,但她還是不打算就這樣算了。
所以她板著臉,當沒看見她一樣刷卡進門,手一松,耳朵時刻聽著後面人的動靜。
沉重的大門咣當一聲關上,孟新橋鑽了進來。
身形敏捷。
柳夕照悄悄翻了個白眼,往電梯那裡走。
“這幾天你住在哪兒啊?”孟新橋吸吸鼻子,沒話找話。
柳夕照進了電梯,她也跟著擠進電梯門,電梯上行,柳夕照面無表情沒回答她。
孟新橋撓撓頭,她跟別人都可以誇下海口,但誰能告訴她到底要怎樣哄生氣的女朋友高興?
柳夕照打開房門,孟新橋繼續矮身往裡鑽,卻被她一隻手擋在門口,攔住了。
柳夕照:“你要幹嘛?”
“進去……”
“是你家麽你就隨便進?”
孟新橋的聲音委委屈屈:“不是我女朋友家麽?”
“女朋友家就能隨便進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這話說得簡直掐死了道貌岸然孟同學的命脈,她張張嘴,一時竟無法反駁。
柳夕照:“回去睡覺,不可以打擾我。”
孟新橋站在門口,柳夕照補充一句:“病好全了麽就學人大冷天在外面等,苦肉計對我沒用,快回去。”
她就這樣把門關上了。
孟新橋在門口呆了會兒,思考著如果自己死不要臉待在門口,柳夕照到底會不會心軟。
她剛才還在關心我的身體有沒有好全,她心裡有我。
所以孟新橋就裹緊了羽絨服,拍拍柳夕照大門口的地面,心安理得地坐在了地上。
躲在門後用貓眼看人的柳夕照:……
離譜。
過了十分鍾,孟新橋還沒走,柳夕照掐著自己的手,在心裡把她罵了上百遍。
就是賭她會心軟是吧,拿自己的身體賭,本來身子就弱,她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不能慣她毛病,她就不心軟,威脅誰呢?柳家的孫女怕你威脅?
二十秒之後,大門打開,柳夕照面色陰沉地看她一眼:“進來。”
孟新橋一下子站起來,頓時頭暈目眩,腿麻腳軟,又怕柳夕照改變主意關門,顧不上不適生往裡鑽,腳下一浮,就像是一隻黑球球炮彈一樣滾進了門。
柳夕照:……
孟新橋:嘶——
好疼!
柳夕照的滿肚子怨氣在她這幅滑稽樣子面前瞬間毛都不剩。
她盯著孟新橋想,也許自己這女朋友才是她的純純大冤種。
“自己去洗澡!”柳夕照說:“多洗一會兒!”
她說完,氣衝衝地從茶幾上把感冒衝劑扔給她:
“洗完了喝!”
零下十度的天氣,天天在外邊凍著,孟新橋你可真拚。
……
洗過了澡可算暖和過來,自己把頭髮吹乾,孟新橋輕車熟路地穿上自己的睡衣,趁著柳夕照去洗澡的時候做伸展運動,拍著自己的臉給自己打氣。
洗完澡出來的柳夕照只看見一位在自己床上躺得穩穩當當的怨種,正睜著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柳夕照:“誰讓你睡床的。”
孟新橋:啊?
“去睡沙發。”
孟新橋被關在門外,撓撓頭轉身去推門,一向給她留門的柳老師這次鎖門的聲音清脆又響亮。
孟新橋:……
進了一道門,還有一道門。
她在沙發睡不踏實,她想好好跟柳夕照聊聊,但柳夕照很明顯正生著氣,沒辦法可能就得慢慢來,也不知道要慢慢來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