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鄲托腮,手中把玩著酒盞,也不叫起,就這麽靜靜地看著晏如。
靠近趙鄲的時瑋晏皋先一步發現不同,晏皋忍不住要起身,時瑋死死按住他,“別衝動,趙鄲現在還有些嫩,不敢做的太離譜。”
果然,時瑋話音落地,趙鄲就打發人離開,晏如消失在興慶殿內。
晏皋松了一口氣,時瑋主動給他斟酒,嘴裡不忘說道:“看到沒,你我若生嫌隙,便給了趙鄲機會。”
晏皋心中憋著一口氣,沒有說話,給自己猛地灌了一杯酒,辛辣的液體滑入咽喉讓他整個人跟著醒悟過來,“他為何為難晏如。”
時瑋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知道。”
****
晏如匆匆忙忙回到長樂宮,時笙一人坐在殿前台階上,也不見丹青等人。
晏如沒有多想,提起裙擺也跟著坐了下來,姿態有些不雅,她也沒有在意了。
“你以前從不會這樣的。”時笙抱著膝蓋,她印象中的晏如端莊有禮,從不會做姿態不雅的事情,這麽多年來,她以晏如為目標,學習晏如的姿態、學習晏如的文采,總希望可以活成第二個晏如。
她望著天,情緒極為低落,晏如主動握起她的手,“人都是會變的,既來之則安之,你或許不知從前的我。父母讓我考醫生,我卻選擇老師,都說教書育人是最偉大的職業,可我卻是衝著周末雙休和寒暑假去的。”
“來到這裡,我努力融入,學習規矩,從說話的語速到走路的姿態,我都慢慢學會了。”
“時笙,我們慢慢地學。我們無法改變大環境,但可以改變自己。趙鄲看著你,你不去看他便是。這些並不是大事,只要你心裡有我,我心裡有你即可。”
夜色深濃,幾顆星辰從烏雲中掙扎冒出,星星點點地點綴夜空。
時笙久久不語,晏如慢慢地吻上她的唇角,淺嘗難以讓兩人靜下來,晏如則徐徐纏上時笙。
春末夏初,樹上的知了開始發聲了,明明是吵雜的聲音,可沒有讓人覺得厭煩。
翌日醒來,依舊是晏如先醒,時笙懶洋洋地趴在枕頭上,余光掃了她一眼,“我要喝果茶。”
晏如沒有回話,隻靜靜穿好衣裳,時笙耐不住,又喊了一句:“晏姐姐,我想喝果茶。”
“你好好聽話,莫要生氣,我日日給你做。”晏如坐在銅鏡前自己梳妝,銅鏡裡照出時笙的身子,她驀地回頭:“衣裳穿好。”
時笙卻不聽,反而鑽出被子,“你凶我。”
晏如:“……”
她也不和她吵,轉身回頭將被子蓋好。時笙伸手拉著她的手腕,“要不要再來?”
“小心趙鄲來了。”晏如故作凶狠地提醒床上的女人。
時笙立即爬了起來,粉白的小臉也沒有旖旎的心思,在榻上摸找著自己的衣裳,“你給我找找。”
晏如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了,“自己找。”
“昨夜你脫的、丟哪裡去了……”時笙嘀嘀咕咕,語氣略微不滿,嘴巴裡不忘出著惡氣,“今晚我便扒了你的衣裳丟到窗外去,讓你也沒得穿。”
她背過身子去床裡邊找,不覺間露出脊背上的紅痕,晏如看了一晏沒有說話,更沒有提醒她衣裳早就不見了。
昨夜晏如起來的時候順勢將丟在踏板上的衣裳撿起送至外間,這個時候怕是已經洗過了都晾了。
時笙尋尋找找好半晌依舊沒有找到,隻好裹著毯子看向罪魁禍害,“你怎麽那麽討厭?”
“昨夜你可誇我的。”晏如不動聲色,対著鏡子將耳環戴好,指尖拂過發髻上的步搖,輕輕一笑,“太后,你不乖哦。”
時笙氣極了,又有些慫,氣呼呼地躺下了,腦海裡想著今夜如何報復回去。
隔了半個時辰,丹青才將太后換洗的衣裳送來,時笙陰森森地瞪著她:“你怎麽才送來?”
丹青詫異,“您的衣裳都是晏姑娘在打理,奴婢以為她給您備好了。”
還是晏如。
時笙乾巴巴地眨了眨眼睛,“出去,今日不必來哀家跟前晃蕩,哀家今日不想見到你。”
丹青不知所措,也不敢多問,忙俯身退出寢殿。
殿外的晏如在做果茶,將水果一一洗淨、切碎,她累得直起身子,看向明豔的太陽,不覺眯住了眼睛。
殿內穿好衣裳的時笙匆匆跑了出來,“晏如。”
眼前的太陽被時笙的手擋住,晏如無奈地看著生氣的人,“說好不生氣的。”
第33章
碧空如洗,夏初的清晨少了一股涼意。
果茶放置在冰水中,兩人坐在殿內吃早膳,靜若無聲。
半晌後,丹青來稟告這幾日宮內發生的大事,最大的事情莫過於趙鄲重新修繕長春宮。
時笙看了晏如一眼,“他想通了嗎?”
“不論想通與否,長春宮都想要修繕一番,這是規矩。”晏如攪動著湯杓,顯然並不覺得輕松。
時笙也沒有再問,隻從丹青手中接過趙鄲所繪的圖紙,丹青一面與她講解哪裡會動、哪裡留著不變化。
“罷了,這是陛下的事情,哀家也不管。”時笙聽得頭疼,將圖紙交給丹青,囑咐她:“以後長春宮的事情不必再來稟報。”總
“是。”丹青將圖紙折好遞給小宮人。
時笙與晏如對視兩眼,相視一笑,時笙提議道:“我們出宮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