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徊氣笑了,“你這麽天真,憑什麽晏家的姑娘做正妃,你就要做妾,你想爹會答應嗎?”
兩位丞相,看似地位平等,可自古左右,以左為先。
時笙厭惡爭鬥,不快道:“晏姐姐嫁誰我嫁誰,管他誰戴綠帽子,不如你娶了晏姐姐,就當幫了妹妹的大忙。”
“你……”時徊氣得揚手就要打人,“有你這個妹妹,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不幸。”
時笙平靜,看了左右一眼,“將這個瘋子趕出去,擾我清淨。是你先來和我吵的,為兄不仁,怪不得我做妹妹的不厚道。”
時徊被趕走了,來得快,走得更快。時笙被寵出驕縱的性子,哥哥一走,她就讓人將他帶來的食材丟出門。
時徊想起有事沒有交代,見到門外的食材後氣得火冒三丈,撇開了儒雅的風范,大喊道:“時笙,回府後定少不了你一頓家法。”
婢女將話傳給時笙。
時笙眨了眨眼睛,接著擺弄棋面上的棋子,黑子被白子團團圍住,幾無退路。
晏如被動靜吵醒了,緩步走來,“你怎麽氣著他了?”
“他說我帶壞了你,是這樣嗎?”時笙不高興,抿唇問晏如。在他們的眼中,晏如永遠是最好的姑娘,就算她二人有不容於世道的感情,他們也會以為她是帶壞了晏如。
離經叛道與大家閨秀,就是她和晏如。
可事實是這樣嗎?
時笙咬牙,是個奶奶!
“我不懂歡好、沒看過那些不正經的書,就連親吻都是你教我的,你說說,我是不是給你給背鍋?”
“你和我,有區別嗎?”
“有,我是個好姑娘,你才是壞女人。”時笙理直氣壯,眼眶都跟著紅了。
她望著晏如十指,指甲修得整齊,沒有染丹寇,是純純的粉色,她再看自己的手,“你看,丹寇,指甲修長。”
晏如沒有什麽表情,甚至都沒有什麽波動,一本正經道:“我可以教你。”
還在吃梨的時笙:“教你個頭。”
她比竇娥還冤。
晏如微笑,拿起她吃了一半的梨輕輕咬了一口,“你就像這梨。”
時笙自信道:“很白嫩?”
宴如搖首:“汁水很多。”
作者有話要說:
時徊:吃梨吃梨,一人一個。
第4章
晚上吃水晶魚膾,蘸著醬汁,可看到醬汁後,時笙頓時沒有了胃口。
梨汁、醬汁……就是故意和她作對的。
晏如喜歡這類菜肴,見到時笙不動筷子,好整以暇地啟唇道:“今日調的醬汁味道不錯。”
時笙唇瓣動了動,沒有接話,而是選擇雞湯。
晏如規矩好,寢不言食不語,在食案上不會主動說話,唯獨時笙說話她才會接上一句。
庭院冷清,正經主子也只有她們兩人,伺候的婢女婆子都有十幾人。雨水不停,她們也跟著沒有事做,都聚在了屋裡說話刺繡。
院子裡有一隻野貓,也不知是哪裡逃來的,渾身髒兮兮的,晏如讓人給它洗澡除垢,渾身的毛發雪白,又不像是野貓。
時笙給貓取了好聽的名字:南書。
南書在門口晃悠了會兒,大著膽子從窗戶裡跳了進去,然後趴在了晏如的腿上。趴下後還不忘蹭了蹭晏如的手臂,很是依賴。
南書躺在晏如的腿上,還不忘圓瞪著眼睛看向時笙,像極了挑釁。
時笙瞅它一眼,道:“你回去的時候將它帶走,看得厭煩。”
“不必了,晏家不養貓狗。”晏如拒絕了。
時笙也沒再勸,起身去關窗戶,走到窗邊就見到晏如的婢女小跑著進庭院,幾息後就進了屋。
“姑娘,太子殿下來了。”
時笙眼皮子一跳,心忽而疼了起來,她看向晏如,希望她拒絕太子。
南書從晏如的膝蓋上跳了下來,晏如順勢起身:“我去見見。”
兩間別院距離不遠,眼下雨水小了很多,晏如令人去取傘,轉身就走了。
生疏、薄情。
時笙朝著她的背影嗤笑了聲,南書趁機撲向她的懷裡,她也跟著樂了,“她不在了,你才會來找我,沒良心的,她不在還是我喂你。”
都是沒良心的東西!
南書跳到窗口,時笙走過去將它抓回來,她看向庭院,幾人穿著蓑衣正在清掃積水。
時笙望著入黑的天色,心口揪了起來,太子為何天黑過來?
太子要娶權臣的女兒,太子妃本身又是將來的國母,必然是要性子端方的女子,很明顯,晏如是最符合的人選。
她垂下眼睛,長而卷的睫毛宛如小扇子般扇了扇,不知不覺間在眼瞼處落下一片陰影。
周遭寂靜,就連雨聲都小了很多,南書抓住窗柩,不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南書,你想晏姐姐嗎?”她撫著南書脊背上的軟毛,深深吸了兩口氣,心裡的壓抑稍微散了些許。
夜在不知不覺間寂靜下來,時笙梳洗後,將南書的小窩搬進自己的房間裡,她睡床上,南書睡踏板。
南書雖說是不知哪裡來的野貓,可規矩很好,好到夜間不會隨意走動,躺下後,一夜天明,時笙不說話,它就不會發出聲音。
一人一貓睡了一夜,安靜和諧。
清早起來,晏家人來傳話,晏如昨夜就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