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瑋就一雙兒女,貶低時徊沒有關系,對時笙使眼色,那就不行。
他擼起袖口就想同晏皋理論,眼尖的時笙攔住他,“阿爹。”
晏如站在原地不動彈,一個欠罵,一個想罵,與她無關。
晏皋被罵得眼睛翻了翻,剛想回嘴,時瑋又來了:“別以為你家女兒做了太子妃了不起,一進門就給人做娘,太子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那是我時家不要的東西。晏皋啊晏皋,你把你女兒往火坑裡推,你帶腦子了嗎?”
“本相想起來了,晏相的腦子被那些女人帶走了,別說腦子了,眼睛都不在了。這麽多年來,你我看著太子長大,他是什麽貨色,你我心知肚明。他穿一件衣服,你我都知曉是那個宮人做的,上趕著將女兒送過去,你沒有腦子也沒眼睛。”
時瑋罵人不帶喘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說完以後拉著時笙就回府,“乖,趕緊回家,別和傻子玩。”
晏如:“……”這句話有點耳熟。
晏皋被罵得不張嘴,看著時笙護著時瑋,他不覺看向晏如,你怎麽不護著為父?
晏如垂眸不語,當作不知曉晏皋的意思,護著他?
若是時瑋,自然是護著,晏皋這種渣爹,還是免了。
宴皋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女兒的回應,心裡將時瑋翻來覆去罵了幾遍後,自己也回自己的院子。
晏如回自己的庭院休息,但是很快,太子來了。
太子喜歡黑夜行動,她也習慣了。
晏如坐在待客的花廳內,背靠著梨木圈椅的椅背,手中拿著一本般若經在慢慢品讀,渣男見多了,讀些經書才比較舒服。
太子走進來後,婢女將屋門關上,屋內僅兩人。晏如在門合上的刹那,抬首,開口問太子:“太子半夜見我,當真將我的名聲當作你的踏腳石了?”
“晏姑娘玩笑了。”太子在首座坐下,他穿著黑色的瀾袍,身上有淡淡的脂粉味,不刺鼻,也不好聞。在他進來的時候,晏如就捂住了口鼻。
“今日過來,是想同姑娘說,婚期提前。”太子自顧自開口。
“不瞞著姑娘,采兒生了,是個男孩,健康落地。陛下處不大高興,但依舊默認這個孩子,如今,你快些進入東宮,這個孩子才可以見人。晏家要太子妃尊位,孤要這個孩子,你放心,孤不會立他做太孫。”
晏如偏過頭去,眉眼舒展,唇角抿得緊,這是她一貫對待棘手事情的動作,冷硬,肅然。
“你說的,我如何信?”
太子道:“眼下你並非是太子妃唯一的人選,孤還可以選擇時相的女兒時笙。時笙性子開朗,聽聞很是善良,她若進入東宮,想來也會善待采兒母子。”
晏如垂眸:“時相會拿刀砍了你。”
太子擺手:“他不敢。”
晏如嗤笑:“他不敢,但憑他愛女心切,他可以砍了你的采兒母子。”
太子笑意深深,勢在必得,對眼前美人也有幾分興趣,他更相信晏如會答應自己的要求。晏相急需壓製時瑋,需要東宮讓晏家更上一層樓。
兩方都好的美事,是人都會點頭。
晏如沉默,太子的舉止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智障。
盲目又自信不說,還自以為是暖男。
太子拋出自己的橄欖枝:“晏姑娘,國母的位置讓你容下一個孩子,很難嗎?孤覺得時笙會答應,你怎麽想?”
“太子殿下,你可以問問時相的意思,時相若答應,晏如給你做妾都行。”
太子冷了臉,“晏姑娘這麽不識趣嗎?晏相可是答應過的。”
“太子覺得時笙不錯,可以去娶時笙,晏如不攔著。”晏如端正姿態,從頭至尾,她都沒有將太子這個炮灰放在眼裡。
太子緊盯著她,良久後拂袖離開。
晏如若無其事般回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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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笙大清早就被母親帶去白馬寺上香,馬車行至一半,中山王屁顛屁顛追來了。
時夫人見到俊秀的小郎君笑得眼睛都沒有縫隙,令時笙想起一句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上眼。
中山王沒有上車,騎馬跟隨,今日一身白色的錦袍,襯得臉頰白皙,引得路上路人時不時駐足觀望,誇讚聲不絕於耳。
“阿笙,你就沒有想法嗎?”時夫人耐不住性子,“這些時日回來,你爹總是提起你的親事,屢屢說中山王不錯,可昨日回來說中山王不合適,要給你在外地找一個,你說他是不是被你氣了?”
時笙掀開車簾瞧了一眼中山王,語氣散漫,“不嫁他,他小時候還穿裙子,不嫁。”
時夫人頓時沒了脾氣,唉聲歎氣了一路,到了白馬寺後由小沙彌帶路去上香,中山王還是跟著。
上過香後,中山王這才敢靠近,“阿笙,我們出去走走?”
“不去,你盯著我做甚,晏姐姐說了你再見我,對我名聲不好。”
時夫人側身搭話:“呦,你還會在意自己的名聲?”
時笙垂眸,確實,她都將身子給了晏姐姐,也不會在意自己的名聲了,就怕氣著爹娘。
若是有朝一日,她告訴爹娘她的身子給了晏如,爹娘會不會被活活氣死?
晏姐姐說這叫‘出櫃’。
中山王拉著晏如去一側說話,“你可曉得今日陛下就要給晏如和太子賜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