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對昨天晚上不滿意嗎?
池之玉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大家之前都沒有經驗,難道都不能給人學習的機會嗎。
池之玉的職業素養很過關,就算心情不好也能維持高度的入戲感。
可高入戲感是一柄雙刃劍,今日的大祭司格外殺伐果斷,一起演戲的配角被強行帶入戲,氣勢被完全碾壓。
一場戲中,大祭司獨自一人面對宮廷政變的千軍萬馬,明明隻被囚於輪椅之上,是有睥睨天下的意志。
導演指著劇本對池之玉說,“這場戲是公主逃出了宮廷,你踩入了公主剩下的局,不得不被絆下腳步,背起了殺害國王王后的罪名。”
陳良導演心中懷著最後一次希望說,“你需要演出大祭司這個角色的正直勇敢,就算面若冰霜,心中仍然會委屈。”
陳良導演比了一個OK的手勢,“你明白這場戲的情緒嗎?”
池之玉頷首,那眼神在說——交給我吧,沒問題。
陳良導演看池之玉,推著輪椅進入場景正中間。
對身邊的製片人小聲說,“你看,只要秦文竹不在,池之玉還是會按照基本上說是演。”
製片人連連點頭,在即將開機之前,小聲嘀咕了一句:
“以後今天的狀態不太對啊。”
天色陰沉,風雨欲來,大祭司獨自一人坐在高台上,眉眼中盡是一片陰霾,手指狠狠的嵌入在木質的輪椅把手上,早已鮮血淋漓,卻絲毫都感覺不到疼痛。
她低沉地對身邊的傀儡說:“公主在哪裡?”
傀儡的聲音無悲無喜,“回大人的話,似乎是往東邊去了。”
大祭司發出了張狂至極的笑容,面對著寒光粼粼的鐵甲部隊,不帶絲毫懼怕。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你這個國家的罪人,你是一個瘋子!”
大祭司在高台上笑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眼眶中充斥著鮮紅的血液。
很好,很好,我本該被養在籠子裡的小公主,你終於長大了。
有一絲能力便覺得翅膀已經硬了,可以獨當一面了?
簡直是荒唐!
大祭司用余光瞥著那忠心耿耿護衛著公主殿下的騎士,手指翻動間,一根根細絲纏繞在那鐵甲騎士的四肢上。
眾人寒蟬若驚。
比蠶絲還要細的絲,直接將那恐怖冰涼的鐵甲擠壓成了碎片——
啊啊啊啊啊啊!
大祭司絲毫都不覺得殺掉公主的忠心侍衛的行為是錯的,她緩慢地操控輪椅,移動到那死去的肉塊身邊。
在空曠的原野上,那聲音飄散到了所有人耳朵裡。
“我竊國?我殺死了國王和王后?我盜取了天道?”
“一群愚昧之人。”
大祭司不屑的嗓音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但是她本人卻沒有任何不快的神色,好像輪椅下的地面並不是浸滿了鮮血的石磚地,而是宮廷中柔軟的地毯。
而池之玉所扮演的大祭司手上也並不沾滿了鮮血,而是從袖口中抽出了一卷畫卷。
她拿出毛筆,彎腰將雪白的筆尖揉進了了,那殘忍的屍塊中。
沾上了赤紅的血色。
拓展開畫卷,上面赫然是小公主的樣貌。
這小公主自然是照著秦文竹畫的……
大祭司眉眼中瘋狂中夾雜著柔情,手指輕輕撫摸在畫卷上,將那沒有血色的嘴唇塗抹上鮮血。
徹底瘋了!
所有身披鎧甲的戰士,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卻無人敢上前。
“我的小公主,你遲早會再找上我。”
“不過到那時,你要付出的就不只是身體和自尊了。”
大祭司如同在和最親密的情人低語,卻如同邪神降臨於世。
這一幕結束。
導演甚至忘記了喊停。
這一幕戲哪裡都不對勁,但是哪裡都能說得通。
池之玉轉著輪椅到導演身邊,一起來看剛剛的錄像,“情緒不錯哈。”
導演一抓頭髮掉一大把,“你和我說你背台詞了……算了,看你那麽入戲,我想問問你現在情緒怎麽樣?”
池之玉的笑容親切動人,“還好。也就是想要把秦文竹抓回來,迫使這個小妖精穿上輕紗衣裳,當一個人形家具。”
導演對身邊助理說,“她還不清醒,你接盆水倒在她臉上。”
助理:????我怎麽敢?????
另外一邊剛剛拍攝好粉底液以及口紅廣告的秦文竹在休息室裡打了一個哈欠,看了一眼手提行李箱,和品牌方的人繼續說了幾句後回到下榻的酒店。
方諾諾把行李箱打開,整理物品。
看了看秦文竹的神色說,“池之玉怎麽一直都沒有和姐打電話?”
秦文竹淺笑著讓小助理先去樓下商場玩,她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封信。
我親愛的女鵝
展信佳
【我關注你好久了,終於得此機會能同你在紙上溝通,不知道你那邊過得如何?】
【大漠中黃沙漫漫,沙子匯聚在掌心,又被一陣風給帶走,亦如我對你的思念。】
以上都是開場白,秦文竹新音響這位神明大人的文采確實不錯,但是所謂圖窮匕見不過如此。
下面的文字畫風一轉。
【早就聽說我的孩子有了心儀的人,或許是你們娛樂公司的老板?他對你好嗎,長相如何,家底如何,性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