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竹對彈幕的內容一無所知,她坐在遮陽傘下,一邊和池之玉對戲,一邊給這位殘疾人按摩腿腳。
池之玉疼的嘶了一聲,“你輕點,一點也不溫柔。”
秦文竹眼中閃過一抹愧疚,瑩潤潔白的手指輕輕按摩在池之玉同樣雪白的膝蓋上,“這樣的力度好嗎?”
池之玉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很好。”
秦文竹把檸檬水放到池之玉嘴邊,吸管剛好碰在嘴角上。
“你一個病人需要多補充水分,來,喝一口。”
池之玉紆尊降貴地含住吸管,冰涼清爽的檸檬水順著舌尖流入食道,最後散在胃中。
“你呀,真是的,半點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要是離開我了,你該怎麽辦呀。”
秦文竹絮絮叨叨地替池之玉按摩另外一隻膝蓋,“現在這樣脆弱,上面這大塊的青紫色看著嚇人。”
池之玉眼中閃過一抹心虛。
陸笑笑在不遠處觀察愛豆,一看到池之玉腿上的青紫,嘴比腦子快:
“這不是早上化妝師——”
陸笑笑還沒說完,被方諾諾緊緊捂住嘴。
方諾諾在這位小粉絲耳邊說,“人家小情侶之間你儂我儂,你何必要破壞氣氛。”
陸笑笑用眼睛回答:那個死女人在欺騙我家愛豆!在奴役我家愛豆——
方諾諾瞪了她一眼:你懂個屁。
這一幕被直播鏡頭完整記錄下來。
“這不是陸家的小公主麽,上一次拍到是在某貴族學校門口”
“重點難道不是!早上化妝師——!”
“所以池之玉腿上的青紫,其實是化妝師的作品????”
“這人原來那麽狗的嗎?”
“艸,太可惡了吧QAQ”
“我就像是一條狗,走在路上,被人無緣無故踢一腳”
“我就知道導演開直播,沒打好心思。”
“心疼我家小嬌妻……”
“雖然但是霸總真的很過分,但是我表示學會了。”
秦文竹疑惑地戳了戳池之玉,另外一個完好的膝蓋說,“這一邊怎麽會傷的如此嚴重?”
池之玉無辜地聳聳肩,“我怎麽知道,大概是因為摔跤的角度不對……”
其實是早上化妝師來不及化另外一條腿。
秦文竹心中有疑惑,但是礙於池之玉是一個病人,不好說什麽。
一個病人還費盡心思的來拍戲,這等職業素養讓人敬佩。
彈幕痛心疾首。
再次為池之玉的不當人所點讚。
導演實在看不下去了,罵罵咧咧走過來說,“過來拍戲了,你們兩個人要閑到什麽時候。”
秦文竹小聲對導演說,“池之玉是病人,必要的休息很重要。”
陳良導演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什麽都沒有說。
池之玉似乎怕秦文竹不相信,小聲說了一句,“確實,我是病人需要休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演技可以的!蟬聯影后,我真的很期待”
“但是真的好欠揍,我要是小嬌妻發現真相,一定要把這個人揍一頓”
“話說只有我一個人發現嗎?導演今天的狀態好疲憊好憔悴啊……”
“大概是因為徹夜改劇本吧,昨天的直播你們沒有看嗎?”
“我看了!隔著帳篷,導演罵罵咧咧的聲音都能傳出來!”
陳良導演拿著小劇本,坐在小馬扎上對這兩個主演說:
“這一幕戲的關鍵在於表現出國破家亡小公主和大祭司,兩個人只能相依為命共同扶持,但是卻因為過往的瓜葛,難以打開心扉,兩個人面上都冰冷冷的。”
“主要強調的是對對方心灰意冷,但是不得不合作。”
“你們能明白這意思嗎?”
秦文竹比了一個OK,“導演你放心吧,我的專業素養很好。”
池之玉坐在輪椅上點點頭,身上已經換好了大祭司所穿的長袍,耳垂上的珠寶叮當作響,那都是真品。
導演最後鄭重地點點頭,“這個劇本是我重新改過的,更加適合你們。”
陳良導演在攝影機打開之前,說說了最後一句話,“主要表現的是雙女主之間的張力,拉扯。”
秦文竹和池之玉互相看了一眼,在對方眼中都能看出來對這段劇情的理解。
直播開著,但是卻拍不到具體對話,只能從兩個演員的眼神戲中看出來絲毫端倪。
其中幾條彈幕悄悄飄過,“霸總真的懂了嗎?”
“不知道誒,兩個人應該是背了台詞……”
“應該?”
這是小公主和大祭司之間最後一次見面了,在華貴的帳篷中,白亭霜全身穿著雪白的喪服,同樣瑩潤潔白的珍珠垂在耳畔。
“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我最喜歡的姐姐,這個國家究竟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
端坐在輪椅上的大祭司表情同樣無悲無喜,只是那一雙攝人心魄眼睛,緊緊盯住面前的少女。
“這個國家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
“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嗎,這就是天道。”
小公主顯然不接受這個答案,上前一步緊緊撐在大祭司的輪椅上,手指握在木質的輪椅框架上,發出哢嗒哢嗒脆弱的聲響。
“這是我最後一次喊你姐姐。”
國仇家恨雙親的死去,讓這位曾經無憂無慮的公主,徹底認清了現實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