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將視線緩緩轉向池訣,啞聲問道:“池先生想說什麽?”
池訣打開平板,掉出幾張照片,和一份證明。
“希望以後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男人眼睛緊緊盯著平板上的內容,然後抬起頭深深看著年歲並不大的他,手指在微微顫抖,幾乎要拿不動平板了。
溫室花房中,有一個格格不入的陳舊的木桌子放在一邊,一些能夠看到上面曾經鑲嵌著的螺鈿花紋,一些貝殼鑲嵌被小孩自淘氣給摳了下來,變得光禿禿的。
夫人淺淺的歎了一口氣,“若是平日你們前來,我必然會好好招待,可惜今天是清明節。”
夫人輕輕摸在那桌子上,眼睛裡是沉痛的思念。
“若是沒有發生那件事,咱們早就是一家人了。”
夫人目光緩緩緩緩地轉移到池之玉身上,“聽說你現在有個女朋友?”
池之玉抿住嘴唇,心思有些動搖。
並不是因為不想來參加任何社交,而是因為以前的女人和剛剛見過的中年男人,長相和秦文竹有一種莫名的相似。
說不清,道不明,但是是看了一眼就絕對不會認錯的類型。
夫人探究地看著池之玉,歉意低頭,“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著最近的傳聞,有些好奇罷了。”
池之玉點頭沒有否認,“是秦文竹,你們這裡的商場,應該也有印她的巨幅海報。”
夫人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我已經很久沒有外出了,抱歉,我還沒有見過你的女朋友的長相……”
池之玉心中一動,這位尊貴的夫人,低垂下眉眼的模樣和秦文竹簡直如出一轍。
她鬼使神差地說,“她是一個非常好的孩子,漂亮,聰明,勤勤懇懇,一路順風順水如同被上天眷顧一般。”
池之玉拿出手機,把私藏的秦文竹的照片給白夫人看。
這一看不要緊,白夫人站在原地,弱小的身軀輕輕顫抖,幾乎快要撐不住整個身體的重量,被池之玉扶住了肩膀。
“夫人?”
畫面中,秦文竹在看劇本,突然被池之玉叫了一聲,立刻回頭,結果看到一束豔麗的紅玫瑰。
在鏡頭中只能看出秦文竹微微睜大的桃花眼,嘴唇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皮膚白皙,隱隱透著紅潤。
白夫人驚訝的嘴巴開開合合,說不出一個字,“她……你是怎麽找的她的?”
池之玉把知道的緩緩說出,似乎明白了哥哥的用意。
心中也隱隱有些驚訝。
“秦文竹,這名字是算命先生取的,做不得數,小時候被一個人販子拐走養大……”
細密的雨點打在玻璃溫室房的頂上,淅淅瀝瀝,海棠花被嬌養在溫室中,開的格外盛大,白夫人邊聽著,邊折了一朵花,插在了池之玉的發絲間。
待到敘述完成,池之玉早已變得口乾舌燥,聲音沙啞,“夫人,你或許想見一面我的女朋友。”
白夫人沒有察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兩隻手緊緊握住池之玉的手機,眼淚滴在了屏幕上,才有所察覺。
照片上的姑娘,那眼睛簡直和自己如同一個模子中刻出來。
鼻子有些□□,和她丈夫沒有任何區別,只是更為小巧一些而已。
特別是右邊下頜骨上一顆淺淺的痣……白夫人從抽屜中拿出了女兒小時候的照片。
這顆痣的位置沒有隨著時間而消退,反倒變得豔麗,讓整張臉不會美的有侵略性。
白夫人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捂住嘴隱忍著,“就算不是我女兒,我也可以認她做乾女兒。”
“小玉,嗯,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不容易,也曾想過讓你來我們這裡多住住,可是我們過的亦是是心酸苦楚。”
白夫人捂住了臉,壓抑在心裡的感情無處宣泄,“我和她父親,已經有散盡家才去尋找女兒的念頭了。”
“但是散盡家財又如何?嗯,這些年真真假假不知遇到了多少,付出的心血造成了別人的笑柄。”
“你付出的努力可以換得名氣和金錢,我們付出的努力,什麽也得不到。”
白夫人緊緊抓住池之玉的手,“你知道這種感受嗎?在黑暗中尋找一個或許從未出現過的人。”
池之玉輕輕撫摸著夫人的後背,輕聲說道:“一切都過去了。”
白夫人絕望的搖搖頭,“想來文竹並不願意見到我們這種不稱職的父母,你不要貿然提起這件事情。”
池之玉點頭,“我知道,我相信文竹能好好接受現實。”
她不是一個生活在惆悵和過去中的人。
白夫人緩緩閉上眼睛,眼淚依舊從顫抖的眼角滴在地上。
“我……想聽聽她的聲音,可以嗎?”
池之玉翻動手機,“她今天有一場訪談節目的直播,現在恐怕是不能單獨打電話,你若是不嫌棄,可以一起看看直播。”
白夫人哪敢奢求什麽,再次折了幾朵海棠花,簪在池之玉的發絲間。
“你送我的項鏈很好看,作為回報,多送你幾朵花吧。”
“那是我女兒生下來是我們種的。”
池之玉手指撫摸過,嬌軟的花瓣,微笑道:“好。”
另外一邊,秦文竹打扮完成後,緩緩入座。
【啊啊啊啊啊我家小嬌妻終於開始營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