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竹莫名其妙產生了一個詭異的想法——
該不會是池之玉看過之前神明大人寄來的信件,仿製寫了一個。
這就很欠揍了。
但是……秦文竹拿起了手機,隨即又放下。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不停給自己寫信的神明大人,其實並不是九天之上不可觸及的神仙,而只是一個普通人。
秦文竹看“崽崽”的稱呼,像極了遊戲玩家對於遊戲中人物的愛稱。
由於猜測過於恐怖,秦文竹幾乎不敢往深處想。
好像那位“神明大人”也覺得此事不妥,在幾分鍾後,那封信件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文竹心中一團亂麻,冷靜了一會兒,打電話給池之玉道:
“你最近在忙嗎?”
池之玉立刻丟掉手上的工作,如果背後有一條尾巴,現在一定是在螺旋上升。
“我不忙!”
池之玉的聲音隔著電話,喜悅之情都快撲面而來。
秦文竹手指輕輕敲在欄杆上,慢慢悠悠說:“我想你了,身體和心靈都在想你。”
“如果非要說,身體想你的比重更大一點。”
秦文竹的聲音如同在深山中修煉許久的魅魔,“我買了新的小玩具,你要試試嗎?”
“似乎可以遠程操控的呢。”
……
另外一邊,池訣通過關系見到了在監獄中服刑的周麗麗。
是秦文竹的養母。
年老的女人沒有了化妝的權利,臉上皮膚松松垮垮,泛著一股子不健康的黃色。
刻薄的嘴唇很薄,能看到裡面早已被煙熏黃的牙齒。
在監獄中失去了任何可以賭博的機會,眼睛變得麻木,混沌,似乎也是因為做的事過於惡心,沒有好果子吃。
相反,在一片玻璃之隔的探視區,池訣一身西裝筆挺,黑曜石的袖扣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我有事想問問你,希望你可以如實回答”池訣手指翻動著平板上的檔案,眼底深處帶著疑惑和猜測。
周麗麗眼神陰森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你想問什麽?”
池訣捏了捏眉心,“把二十三年前,偷走秦文竹的事情經過重新敘述一遍。”
池訣平靜的看著眼神瘋癲的女人,“我希望你可以實話實說,不過我也不介意你說假話。”
“一切後果由你自己承擔。”
周麗麗隔著屏幕後背一緊,手指不安地搓在一起。
“那家人……還挺有錢的,那麽有錢的人家,就算一個孩子沒有了,也會再生一個,少一個孩子也無所謂”周麗麗被煙熏的沙啞的聲音在小小的房間裡回蕩,就連獄警都覺得惡心。
周麗麗滿臉的肥肉在晃動,“其實我沒有乾壞事,我偷的又不是窮人家的孩子。”
“事情就像你了解的那樣,和我接頭的上線被捕了,當時我還沒有真的去幹買賣兒童的事情,所以沒有抓到我頭上來,也沒人知道秦文竹是我偷來的,我都和別人說是在雪地裡撿到的。”
“有這樣一個糟心貨在身邊,又不能讓人真死了,我還指望著可以賣錢”
“但沒想到砸在手上。”
周麗麗回想起那一家人在原地瘋了一樣尋找,那一段時間,你街上出現了很多穿著黑西裝的保鏢一樣的人,也出現了很多人打聽周圍有沒有走失的孩子。
僅僅是一瞬間,整個小鎮子變得風聲鶴唳。
周麗麗分不清這些人究竟是偷走的那家孩子的父母找來的,還是警方的人,只能把人藏在地窖裡。
之後又發現報紙上有尋人啟事,只要能找到孩子,就能得到二十萬。
周麗麗也想乾,但是聯想到之前有人販子也因為尋人啟事,把孩子送去,結果發現這是個陷阱。
人被關進去,現在還沒放出來。
池訣翻閱資料開口問,“這些事你有和秦文竹如實說嗎?”
周麗麗身體一抖恐懼的不敢抬起眼睛,“這些這些我哪敢說……反正秦文竹又不可能和親生父母見面,原來的家庭好不好,關她什麽事情……”
池訣手指頓了頓,有種想要把這人往死裡整的衝動。
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要父母的精神情況很差,常年在國外療養,當知道從前和自家孩子有聯姻關系的池之玉已經有喜歡的人,狀態變更差了。
在沒有去找證據之前,並不適合和那對夫婦坦白信息。
池訣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深深覺得妹妹就是個傻子。
周麗麗猶豫了很久,開口,“我其實也和秦文竹說過,要不要去找親生父母。”
“畢竟我欠了那麽多錢,如果親生父母有錢,倒是可以給我一點。”
池訣蹙眉,他知道人心罪惡深不可測,卻也是罕見的直觀感受到這股惡臭。
而秦文竹就一直生活在這泥潭中。
她愚蠢的妹妹,至今都沒有接觸到。
周麗麗害怕哆嗦了一下,“別這樣看著我,都是秦文竹的錯,秦文竹不想去找親生父母。”
池訣淡淡開口:“你都沒有和秦文竹說親生父母的真實信息,隻說是從雪地裡撿來的,如何去找?”
周麗麗頭越來越低,“我……那個死丫頭說了,既然是親生父母,遺棄了自己,想來自己對於那對父親母親來說只是一個累贅,既然是累贅,何必要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