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夔被這一聲驚得也反手一下抱住了虎子,本以為是像前兩次一樣很快就停了,可這次確實此起彼伏,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陳夔眉頭緊皺,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沒再多想,兩人直奔聲音傳來的方向去。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陳夔感覺自己有些受不了了,這聲音震得他頭疼,回頭看看虎子,也是苦著一張臉,他趕緊停下來。
“虎子,你可還受得住?”
“我沒事,我們趕緊去,蘇姑娘肯定是出了什麽意外。”虎子感覺自己頭都快要炸開了,卻還想咬牙堅持。
陳夔如何不知他心裡所想,自己都快承受不住了,何況他才是個只有十多歲的少年,“不行!你不能過去了,退後些等著,一會兒王簡他們若是聽見聲音,也會過來的,你跟他們會合。”
“可是,夔叔,我……”
“行了!別硬撐著,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聽話。”陳夔命令式地說道。
虎子不再言語,他也的確是快忍不了了,隻好聽陳夔的話:“我知道了,那夔叔你自己小心。”
誰知道剛說話這話,虎子就直挺挺的暈了過去,陳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才不至於摔到地上。沒有辦法,陳夔隻得把他放在路邊,然後繼續往前頭去了。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陳夔也漸漸感到吃力,頭疼欲裂,腳步也慢了下來,最終無力地跪在地上,已是承受不住了。
就在陳夔眼前漸漸模糊的時候,那聲音停了,陳夔在地上大口地喘氣,豆大的汗珠不斷地順著下巴滴在地上,他低下頭看著地面,那刺目的猩紅把他渙散的思緒一下子聚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鼻子,手上也是一片紅色。
歇息了片刻,陳夔不敢再耽擱,他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繼續往前跑去。
陳夔跑到一處空地,遠遠的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的蘇雲,踉蹌著跑過去,看到的竟是蘇雲的屍/體。
她雙目緊閉,面上已有些糜爛的痕跡,散發著一股臭味,陳夔忍不住捂住鼻子。
這讓陳夔很是納悶,按理說這前後連一個時辰也沒有,就算是真的死了,也不應該腐壞得這麽,可他快仔細看了,的確是蘇雲。
他在附近找了許久,也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直到王簡背著虎子氣喘籲籲地跑來。
“把他給我吧,這孩子這麽大了,你背著跑這麽久也累了。”陳夔幫著把昏迷不醒的虎子從王簡背上放下來,然後背在自己背上,“我來這裡查看了一遍,什麽也沒發現,只看到這具蘇姑娘的屍/體。”
王簡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眉頭一皺:“這股味兒不會是……”
“沒錯,就是那具屍/體散發出來的。”陳夔印證了他的想法。
王簡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可是這前後最多一個時辰呀。”
“這也正是我無法理解的地方,現在這樣,已經超出我們的能力范圍了,只能是從長計議了,尋個好地方把蘇姑娘的遺體葬了吧,還要找個大夫給虎子瞧瞧,可別出什麽問題。”陳夔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背上的虎子。
芒山上的一處空地裡,陳夔等人將蘇雲埋在這裡,用一塊木牌為她立了碑。
回到山洞沒多久,虎子就醒了,除了覺得頭疼以外,沒什麽大礙,此刻也隨著一起來了蘇雲的墓前。
“蘇姑娘,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你這樣離去,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只希望你和秦姑娘都能好好的吧,但願是我們多慮了。”
陳夔立在墓前,說了些話,又和幾位兄弟一起祭了酒,燒了好些紙錢才離去。
夜幕降臨,陳夔等人在山洞中,圍坐在火堆旁,一言不發。
沉默了許久,還是陳夔先開了口:“咱們兄弟一場,一起過了這麽些年,如今鬧到這步田地,有我一半的責任,是我沒有當機立斷,害了那麽多人的性命,但是現在,你們還在,我不能讓你們再出事了。”
陳夔站起來,抱拳繼續說道:“感謝各位這些年來的信任,陳夔自認不是個好得領頭人,明日一早,大家就各奔東西,去尋一份前程吧。”
“大哥,你這是……”幾人一聽他這話,都急了。
“聽我說完。”陳夔拍了拍身旁的王簡,“凌姑娘走的時候問我,可曾想過將來。我想了很久,做土匪的確是逍遙自在,可是終究沒有好的前程,大家不可能一輩子就這麽過了吧。如今咱們這幾人也已經不成氣候了,就算想報仇也是一點辦法沒有,諸位兄弟不如就此各奔前程,將來有緣,咱們定會再見的。”
“可是大哥……”
陳夔說完,也不再聽他們勸說什麽了,徑直出了山洞。這一次他不能再心軟了,這樣慘痛的代價他實在是承受不起。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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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幾個孩子倒是無憂無慮的在追逐嬉戲。
這個村莊裡的人們正在勞作,幾個原本嬉鬧的孩子突然安靜下來,撒腿跑回各自家中躲藏起來。
孩子們的舉動讓大人們都皺起了眉頭,紛紛抬頭朝村口望去,果不其然一小隊人馬正往村子緩緩走來,打頭的是一個騎著獅頭馬身坐騎的魁梧大漢。
該來的始終會來,村民們互相對視一眼,無聲地交流了一下,立在原地沒有動,只有一位拄著拐杖的老翁上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