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秋便把今日的事情稍作修飾,向眾人說了一遍。
聽到秦志成和他的小妾及孩子的下落,老夫人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落得如此下場,終是他咎由自取,只是可憐了兩位妹妹和幾個孩子,他們都還算得良善。”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秦峰問道:“你把阿輝安置在何處了?”
“我們在安平鎮租了間院子,暫且把他安置在那裡了,找了個婆子照顧他。”
“雖不是親兄弟,不過往日在家裡,我們也還算相處得還算融洽,我對他也有些了解,心地純良,善惡分明,知進退,也勤奮好學,肯上進。”
秦峰細細回憶起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對他的印象很不錯,便也沒有猶豫:“把他接來家裡吧,正好我還缺人手,硯兒學得很快,很多事情已經能獨當一面了,再過不久,就可以獨自行商了,到時候缺的空位正好讓阿輝頂上。”
秦暮秋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可是他舌頭被宋青嶼割了,已然是個啞巴了,如何能隨你四處奔走?”
秦峰和老夫人聞言皆是一驚:“成啞巴了?”
“嗯,沒了舌頭。”秦暮秋腦海裡又想起秦輝嗚嗚哇哇吼叫的模樣,不禁皺緊了眉頭。
“哎喲,真是造孽呀!”老夫人沉痛又惋惜的拍著腿。
秦峰驚訝之後,無奈的歎了口氣:“那我看看給他安排個別的活計吧。”
商量好一切,夜已經深了,眾人各自回了房歇息。
剛進了院子,秦暮秋就迫不及待的催促蘇雲回幻境休養。
蘇雲也的確感覺這次的傷有些嚴重,才短短半日,就已經覺得很累了,魂體也很虛弱。
秦暮秋跟著她進了幻境,找到霧靈以後,這才放心的出去了。
此後接連幾天,蘇雲都一直在幻境中療傷,沒有出現,老夫人倒是問起過兩次。
不知道蘇雲還要多久才能出來,秦暮秋擔心那老道士和宋青嶼再去找秦輝的麻煩,雖說布了結界,可並非萬無一失。
思前想後,秦暮秋還是決定先去把秦輝接過來,以免橫生枝節。
一大早天還未亮,秦暮秋就隻身來到安平鎮,還沒進入安平鎮,就聞到一股血腥味,暗道不好,秦暮秋趕緊召出魔劍,飛身進去。
遠遠的就看到鎮外的牌坊下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人,牌坊上血濺得到處都是,那幾個人死狀淒慘。
進了鎮子,這裡已然變成一座煉獄,到處都是濺灑的血跡,遍地都躺著屍體,這濃重的血腥味喚醒了秦暮秋手中的魔劍,察覺到魔劍有些不受控制,秦暮秋握緊了劍,渾身散發出強大的魔氣,勉強震懾住了手裡的魔劍。
都不必去仔細查看,秦暮秋隻憑著這血的氣味,就知道他們死了不到一個時辰。
來不及多想,秦暮秋匆匆來到那間院子,周圍的結界已經很弱了,但還沒被攻破,看來那人剛剛還在這裡。
進了院子,四下都沒看見秦輝,秦暮秋輕聲喊著他的名字,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秦輝從柴房的一堆稻草裡探出頭來。
“原來躲在這裡,別怕,快出來吧。”秦暮秋看著他的樣子,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秦輝看見是秦暮秋,又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人,這才小心翼翼的出來。
“是那個老道士嗎?”見他出來,秦暮秋問道。
秦輝搖了搖頭,低頭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那…宋青嶼?”
聽見宋青嶼三個字,秦輝身體一下子僵住了,十分緊張的攥緊了衣襟,手有些微微顫抖。
看到他這反應,秦暮秋知道自己猜對了,果真是宋青嶼。
這讓秦暮秋有些不解,宋青嶼那天晚上受的傷可不輕,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複原了?
事情過於蹊蹺,秦暮秋不由得警惕起來,她又問道:“他什麽時候走的?”
秦輝張了張嘴,發出啊啊的聲音,隨即懊惱的抓著頭髮,一根小樹枝遞到他面前,他抬頭正對上秦暮秋。
“用這個寫在地上吧。”秦暮秋說道。
秦輝點了點頭,接過樹枝蹲在地上寫。
“半個時辰前。”秦暮秋看他寫的字,念了出來,“那怕是追不上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吧,你一個人在這裡不安全了。”
聽到秦暮秋說要帶他離開這裡,秦輝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
“你有什麽東西要收拾嗎?有的話就去,我等你。”
沒多少可收拾的,只有幾件衣服,都是前幾天秦暮秋買給他的,所以收拾得很快。
兩人一起出了安平鎮,還沒走出幾步,秦暮秋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煞氣,不由得放慢了腳步,警惕起來。
察覺到秦暮秋的變化,秦輝一顆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害怕的立刻抓緊了秦暮秋的衣襟,一雙眼睛不停地四下偷偷看著。
路口處,一身濁氣的宋青嶼出現,看到秦暮秋和秦輝,一抹詭異的笑浮現在臉上。
秦輝嚇得直咽口水,躲在秦暮秋身後,隻敢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
秦暮秋早已魔劍在手,冷眼看著宋青嶼:“鎮上的人都是你殺的?”
提起鎮上的人,宋青嶼笑得放肆:“一群螻蟻罷了,我不過是助他們投個好胎而已。”
“殘害無辜百姓,實在是該死!”秦暮秋很是氣憤,說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