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底還是得跟長輩們說清楚,免得又四處去尋小姑娘。
柳九檸見柳卓然已經吩咐完,趕忙扯著那不久前還敲擊在自己腦袋上的折扇,說道:“走吧走吧,再不啟程,天黑前都到不了安長寺。”
她的能自由自在的時間可不多,得想辦法趁這幾天多去幾個尼姑庵看看。
理由都找好了。
國師大人覺得她今年佛緣又加深了,得上香,再禮佛,心誠意實!
柳卓然無奈搖頭的同時,擺手示意小廝趕緊去套好馬車,他騎馬倒是無所謂,七妹妹出門還是得做個馬車的。
家中愛出門還常往廟裡去的小姑娘就這麽一個,馬車也長年備著。
順利達到目的的柳九檸心情好的不得了,一口一個二哥哥,喊的可甜了。
又盡找趣事來說。
等到出了丞相府,才安靜下來,看起來倒像是那麽個乖巧的大家閨秀。
順著微涼的春風,馬車也搖搖晃晃的啟程了。
柳九檸半躺在馬車裡,全然沒有不久前的活潑。
說來也是無奈。
她一個上過天下過水並且還來自未來的青少年,居然,暈馬車!
這古代的馬車,可太恐怖了,只有坐上去,才知道是個什麽感覺。
柳九檸甚至懷疑坐著坐著就會散架了。
搖晃的程度,恐怕只有上輩子遊樂園的海盜船可以與之相比。
“到了嗎?”柳九檸有氣無力的問著身旁的綠荷,雙眼緊閉,虛弱得就像是大病了一場般。
綠荷對自家小姐一坐馬車就跟焉了花朵似的模樣已經再了解不過,她從隨身帶著的小瓷罐裡取出一顆話梅,塞進虛弱的小姐口中。
做完這些,她掀開馬車小簾子,看了一眼,回答道:“還沒出京都呢。
“這麽久啊?”含著話梅的柳九檸含含糊糊的嘟囔著,她從袖子裡掏出一方絲帕,蓋在眼睛上,繼續開口,“我眯一會兒眼,到了再喚我。”
不管暈什麽,只要睡著,就不會有任何的感覺。管他馬車顛得堪比蹦迪,都跟會見周公的柳九檸沒有關系。
伴著馬車外頭那少年郎的寒暄說話聲,柳九檸漸漸進入了夢鄉。
等她醒過來時,馬車已經順利到達安長寺前。
時間掐得非常準,都是這幾年幾十次的經驗累積。
“九妹妹?”柳卓然看了眼正欲落山的日頭,便對著馬車開口道。
柳九檸正艱難舒展著渾身都像是被打過一遍的骨頭,聽到呼喚的她連忙應答:“哎!在呢在呢!”
她隨手撩開簾子,直接就蹦了下去。
見狀,騎在馬上的柳卓然緊皺眉頭:“慢些!莫要著急,傷著了怎麽辦!”
“好的!下次一定。”柳九檸很是認真乖巧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天色不早了,二哥哥快去新林小築,不然天黑了,夜路可不好走。騎馬慢些哦,注意安全。”
柳卓然也知道天黑了路不好走,但也沒急著離開,先是叮囑了幾句,又留了個兩個小廝在這邊,再交代過兩天回家時再過來接柳九檸回去。
做完這些,才踏著夕陽離去。
柳九檸目送著兄長的身影消失在樹林間,待什麽都見不著,轉身往廟裡走去。
路上無論是遇到掃地的小和尚,還是屋頂清理磚瓦的老和尚,她都能嫻熟的打上招呼。
自在得就跟在家裡似的。
“旻明,你怎麽坐在這裡呀?老師父呢?”柳九檸看到某個坐在大樹下對著樹木跑腿而坐的眼熟小光頭,快步走了過去。
同時擺手示意身邊的那幾個丫鬟先去放行李。
“阿彌陀佛,九檸施主,我坐在這裡聽禪,師父他去後山采藥了,約莫明日才回來。”雙目緊閉的小和尚年約四五,頭也不回,手裡敲著的木魚節奏依舊,一下又一下。
柳九檸看到小和尚身旁還有個蒲團,說道:“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自然,這就是為九檸施主你留著的。”小和尚回答得不緊不慢,伴著木魚聲,就像是在念經書。
柳九檸撩起裙擺盤腿坐下,她盯著小和尚那圓得堪比太陽的腦袋,笑著逗趣道:“你又知我要來?”
“我不知,佛知。”小和尚邊回答,邊敲著他手中的木魚,繼續說道,“九檸施主與我一同聽禪罷。”
“好好好,我聽。”柳九檸撐著臉頰,陪著小和尚無聊的聽起了所謂的禪。
禪,她是沒有悟到,樹上的蟬鳴倒是聽了不少。
別說,伴著木魚聲,聽得她都困了!
“九檸施主,醒醒,開飯了。”
柳九檸聽到‘開飯’二字網猛的從睡夢中醒來。
看著身前捧著木魚又拎著幾乎同身大小蒲團的小和尚,她沒有露出任何尷尬的表情。
非常自然站起身又撿起剛剛坐著的蒲團再順手把小和尚手裡的也接過,才迎上對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說道:“好耶,吃飯。不知道等下的齋飯是輪到義陽師父還是化津師父……”
今日的安長寺,同樣繚繞著陣陣香火,也如往日一樣平靜。
日落西下,蟬鳴聲愈來愈大,通紅的霞光帶著蟬鳴將整個安長寺都籠罩其中,平添幾分超脫之意。
次日。
天色微亮。
柳九檸早早就醒了過來,並且早早規劃好了今日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