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瀾眨了眨無辜的雙眼:“明城主何出此言,莫要冤枉於我。”
明揚冷哼一聲:“不用裝了,這附近的人我都撤下了,只有你我二人。”
明若瀾但笑不語。
明揚終究是歎了口氣:“我知你對我有諸多不滿,我確實不該趁你修為已廢的時候帶那孩子回來,但我也是為了明家好,若是你坐不穩這少城主之位,那總要有我明家的其他人能坐,否則這五城就得改姓。”
“若瀾,你如今已經是個廢人了,你難道忍心明家的百年基業落入其他四城手中?”
明若瀾放下了碗,笑容溫柔,眉眼如畫,如果說出的話沒有那麽惡毒,或許明揚還真能把她當作可愛的女兒。
“是嗎?我是廢人。”
明若瀾笑聲越發尖銳:“哈哈哈!我是廢人!他明宏生又何嘗不是?不過區區金丹,要廢他易如反掌。”
“什麽?!”明揚氣得一口老血吐了出來,“你對那孩子做了什麽!”
明揚氣得打翻藥碗,滾燙的藥水潑灑在明若瀾大腿上,燙紅了一片肌膚,但她卻面無表情。
“還能做什麽,不就是讓他經歷一遍我曾經經歷過的咯,靈根盡毀罷了。”
“老狐狸,你的血脈很強大,一個我,一個明宏生,都是上品單靈根,可惜啊,如今兩個都沒了。”
“他是無辜的!你有什麽事你衝我來!你何苦為難他一個孩子!”
明揚一抬手,死死掐住了明若瀾的喉嚨。
明若瀾還是在笑,艱難地說:“衝……你來?然後被你掐死?”
“打蛇,要打七寸。”
“殺人,要誅心。”
明揚臉色病態的蒼白,無力地松開手,明若瀾癱坐在地上。
“我五歲那年,明宏生就出生了,我生辰當日,你說要送我一份特別的誕辰之禮,是想送他回來吧,結果被我娘用那女人的性命給阻止了,現在那女人死了,孩子又在你手上,你自以為沒人能再阻攔你,可惜啊,你怎麽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呢?”
“暴露自己的軟肋,是會死的。”
“如此看來,你確是老了,五城之主,該換人了。”
“七星閣那女子,也是你算計好的吧。”明揚面如死灰,絕望地靠在床幃上,雙手緊握成拳。
“魏瑜姝?那是自然,天真無邪的大小姐,一生都呆在那象牙塔之中,為了幫我連她親姐都拉入泥潭,真是可愛,比你還好騙。”
明若瀾撫摸著自己的脖子,想到了什麽,輕笑出聲。
“你走吧,別傷害那孩子。五城之主,你想要,我給你便是,只有一個要求,護他一生無恙。”明揚冷笑一聲,不再看向明若瀾。
明若瀾站起身,譏諷地笑:“這時候,你真像一位慈父。”
離開明揚的房間,明若瀾左拐右拐,走至了一處僻靜的院子。
一個人出現在她身後。
明若瀾並未轉身,她輕聲道:“你都聽到了?”
魏瑜姝:“嗯,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了。”
“那就好,恕不遠送。”明若瀾神色不變。
“送?送我去哪兒?”魏瑜姝故作不懂地問。
明若瀾惱怒地轉過身:“怎麽,你還真打算賴在我明府?”
“怎麽,明城主不歡迎我?”魏瑜姝笑了笑說。
明若瀾皺眉:“你都聽到了,何必在這裡故作不懂。”
“我的確聽到了,你說暴露自己的軟肋,會死的。”魏瑜姝走近明若瀾,大膽地牽起了明若瀾的手,“所以,能成為你的軟肋,實乃吾之幸也。”
明揚大乘期修士,不可能察覺不到魏瑜姝偷偷潛藏在房外,他察覺到了,卻告訴明若瀾附近沒有任何人,為的就是要魏瑜姝聽見明若瀾的那一番話。
若明若瀾言辭之間維護魏瑜姝,那麽他便能瞬間暴起,抓了魏瑜姝,換明宏生;若明若瀾只不過是利用魏瑜姝,那麽他也就引導明若瀾說出真話,令兩人離心。
“花言巧語。”明若瀾嗔了一句,但嘴角卻抑製不住上揚。
這魏瑜姝要是個傻子,她肯定就不管這人了。
魏瑜姝的手,細膩溫暖,明若瀾松了一口氣,也沒甩開,若無其事地任由魏瑜姝拉著,“修仙界如今動蕩不安,七星閣兩不幫,倒是個好去處。”
七星閣本就亦正亦邪,確實正派不到哪兒去,在這樣的浩劫中,他們只會選擇明哲保身。
魏瑜姝點點頭:“師姐說的是,不如同我一道回七星閣,順便見見我姐姐。”
明若瀾瞪她一眼:“胡說八道。”
魏瑜姝驚訝地挑眉:“師姐,你關了我這麽久,導致我姐姐與老城主爭鬥重傷,不去親自賠禮道歉,說不過去吧。”
明若瀾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對人客氣,她略一思索,竟然答應了。
不過並不是現在。
第二天,明揚就宣布明若瀾繼承青陽城城主之位,即五城之主。
另外四城炸了,堅決不同意,尤其是晉陽城兩父子,氣得跳腳。
但是明揚作為老城主,五城的大乘期修士,沒了他,五城怕是在修仙界站不穩。
四城鬧了一陣子,反對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有的是覺得事已成定局,有的是發聲的人消失了。
待五城這邊的事處理完,明若瀾便放出消息,她找到了魏瑜姝,為了五城和七星閣的友好,親自護送魏瑜姝回七星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