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瀾尋了椅子坐下,手撐著下巴,打量著魏瑜姝:“你說,七星閣的群雄令有幾塊?”
魏瑜姝跟著坐下,一摸茶壺,發現是冰涼的,於是施了法術給其加熱,然後再倒給明若瀾一杯熱水:“自然只有一塊,怎麽了?師姐有想殺的人了?”
明若瀾看了看茶杯裡的水,又看了一眼魏瑜姝,自然而然地接過杯子,抿了一小口:“確實有,不過這人可不好殺。”
“哦?敢問是什麽人?”
魏瑜姝心裡隱隱有個猜測。
明若瀾笑容肆意張揚,纖細白嫩的手指在桌上輕敲,“你不是已經見過了嗎?”
“是嗎?那此人我也可以殺,毋需勞煩七星閣。”
“你?金丹?那人可是元嬰修為。”
明若瀾並非不信,只是有些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擔心。
魏瑜姝不在意地點頭,她現在已是金丹中期,突破沒多久,雖然趕不上白芷等人的逆天,卻也並非普通人能及。
而她的金丹,確實有實力強殺一位元嬰期修士。
剛要說什麽,魏瑜姝突然臉色一變,左手輕按在明若瀾手背上,右手豎起,抵在唇上,眼神示意門外有人。
明若瀾收回了差點出口的擔心,幸好沒說出口。
門外的人敲門說:“若瀾,睡下了嗎?”
明若瀾一臉不耐煩,聲音卻輕柔甜膩:“我同師妹已經梳洗了,鈺銘是有什麽事嗎?”
“無事,既然你二人已梳洗,那我便不再打擾,不過還是得提醒,明日清晨我們就禦劍回五城,伯父似乎很是著急,召集了五城城主,應是與你……靈根盡毀一事有關。”
“多謝鈺銘提醒,我與師妹這就歇息了。”
魏瑜姝看不到簡鈺銘的表情,但能清楚看到明若瀾的臉陰沉得彷佛結霜一樣。
待人離開,魏瑜姝布下一道隔音結界,對明若瀾說:“那人便是元嬰修為?”
“嗯。”明若瀾冷冷地回了一個字。
她的手在桌上緊握成拳,眼中戾氣很重,嘴角上揚,透亮的雙眼深邃危險。
魏瑜姝輕笑一聲,看來這未婚夫是活不久了,她很開心。
“何時動手?”
明若瀾看向魏瑜姝,二人對視,魏瑜姝的眼睛黑亮幽深,薄唇微翹,眼神專注。
明若瀾說不上來自己的感覺,心裡癢癢的,麻麻的。
“別急,現在動手,豈不是太明顯了。況且,他身邊還有個護衛,實力尚且看不出來。”
魏瑜姝聳肩,說完簡鈺銘的事,現在到了最關鍵的一件事了。
這客房裡一張床,如何睡?
雖然秘境之中兩人一起睡過好多次,不過那都是形勢所迫,現在睡在一起,倒顯得過於親密了。
魏瑜姝自然是不介意,和自己心上人睡,她巴不得。
不過看明若瀾面色如常,當真不介意嗎?
修行之人其實可以連續很長一段時間不睡覺,雖然對精氣神有影響,但對身體影響不大,魏瑜姝可以不睡,但明若瀾必須得睡,畢竟她現在就是個普通人。
“大師姐早些歇息吧,修行之人還是應該多冥想,參悟世間大道,今夜我便打坐冥想,結界也有我守護,大師姐安心睡吧。”
魏瑜姝說著,手一揮,從乾坤袋裡拿出一張毯子鋪在地上,然後盤腿打坐。
明若瀾挑眉,背對著魏瑜姝放下了床簾。
魏瑜姝背對著明若瀾,看不見床簾後明若瀾窈窕的身姿,但她五感靈敏,身後傳來的衣衫摩擦聲,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尖若有若無地掃過。
外衣除去,白色輕透的褻衣松散地搭在身上,明若瀾不知怎的覺得空氣有些熱,看一眼魏瑜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
兩人都是女子不是嗎?睡同一張床也沒什麽,況且又不是沒睡過。
夜裡燈熄,明若瀾在床上蓋著被子,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樣普通人的生活距離她也才幾年而已,怎的今夜就睡不著了。
魏瑜姝從呼吸停頓間察覺到身後明若瀾在輾轉反側,但她沒有開口。
明若瀾側身躺著,望著魏瑜姝的窈窕背影,想開口,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喊她什麽。
瑜姝?在外人面前裝親密也就罷了。
師妹?她現在修為盡失,竟有廢靈根的人叫一名金丹修士師妹。
魏瑜姝默默歎了口氣,溫聲道:“師姐還沒睡?莫不是這床不夠柔軟?”
明若瀾咬唇,輕出一口氣:“你不如坐床上打坐,地上濕氣重。”
她不過是還魏瑜姝替她祛除山間霧氣的情罷了。
“多謝師姐關心,那我便來叨擾師姐了。”魏瑜姝嘴角勾起一抹笑,轉身時,也不曾收斂笑意。
魏瑜姝除去外衣,身著褻衣坐在床上,其實她確實沒打算睡覺。
在那未知的秘境之中都能睡著,到了這外面,竟然不敢睡。
和秘境中的死人比起來,還是這些活人更可怕。
魏瑜姝也知道明若瀾在擔心什麽,她輕歎一口氣:“師姐且歇息吧,夜間有我守夜。”
明若瀾側身望著魏瑜姝,她很小聲地問了句:“你與白芷也是這般嗎?”
魏瑜姝反應了一下“這般”是哪般,接著無奈一笑:“不曾,我與白芷並非同寢院,出門在外我們也並沒有住過客棧,往往是為了趕路日夜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