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就一張床,魏瑜姝自然是睡床,本來想打發景漪睡地上,結果景漪死死地扒拉著床沿,就是不肯下床,裝出一副重傷不治的病弱姿態,賴在她床上。
不過兩人也不是沒有一起睡過,魏瑜姝勉強忍了,把景漪擠到最裡面,就不再管她了。
半夜時分,魏瑜姝睡去,景漪卻沒有,她皺著眉頭,弱弱地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魏瑜姝的臉:“姐姐,你怎的就睡了?”
魏瑜姝被吵醒,氣得想殺人,轉過身面朝景漪,一把攥住了景漪作亂的手,語氣凶狠:“不想睡就給我滾下去!”
景漪眼含淚光,掙了一下,手沒掙脫出來,可憐兮兮地說:“姐姐你還沒給我解藥呢,當真要讓我七竅流血而死?”
魏瑜姝反應慢了半拍,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麽,松開了手,打了個哈欠:“哦,那是騙你的,那就是顆氣血丹。”
說完,魏瑜姝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窗外透進的月光落在地板上,景漪借著一點銀白色的光,怔怔地望著已經轉過身背對著她的魏瑜姝,嘴角綻放一絲最簡單的笑,不帶任何嘲諷任何偽裝。
氣血丹,大小藥鋪都有賣的一種治療內傷的丹藥,只要不是特別嚴重的內傷,都能依靠每天服用氣血丹慢慢調養好。
她就說嘛,怎麽服下了du藥,既沒有氣血翻湧,也沒有口吐鮮血,反而胸口不痛了,內傷也好了不少。
景漪一邊笑,一邊伸手從背後抱住了魏瑜姝,臉貼在魏瑜姝的後頸輕輕地蹭,蹭她的香味,蹭她的發絲。
魏瑜姝不知道她睡意朦朧間說了什麽不對的話,她隻感覺到身後貼緊了一具柔軟的身體,她竟然下意識地轉過身,回抱住了景漪,都怪她在凌清門時養出的壞習慣。
第19章
趕往雁北城的一路上,除了阮清安時不時地來找魏瑜姝打探懷嫣的消息外,其余人都是離她們遠遠的。
阮清安認不出魏瑜姝也正常,魏瑜姝現在戴著面具,換了張臉,周身氣質也與懷嫣不同,武功也比懷嫣高了不知道多少,是個人都不會把她們倆聯想到一起,更何況,阮清安印象裡的懷嫣應該是溫柔善良的,可現在的魏瑜姝性子陰晴不定,戾氣太重,不可能是懷嫣。
一路上景漪白天都被繩子綁著,一開始還有名女子看不慣景漪那張勾人的臉,她自恃清高,又是何星宸的師妹,提議說:“魔教妖女,人人得而誅之,乾脆我們騎馬,把繩子攥在手裡,她就跟著我們馬後面跑好了。”
景漪雙眼微眯,眼裡威脅意味十足。
魏瑜姝嗤笑一聲:“真是醜人多作怪。”
那名女子名叫王書蘭,一聽這話,頓時就炸了:“你什麽意思!她是魔教妖女,我們留她一條命已經是網開一面了,她殺了那麽多人,你難道要袒護她嗎?”
魏瑜姝驚訝地看著她,一臉受傷:“我何時說過要偏袒她了?我只是罵你醜而已,和她有什麽關系?”
王書蘭氣得拔劍相向,劍尖直指魏瑜姝。
此時大家都在收拾行裝,看見她們這邊快打起來了,有兩名男子過來勸架。畢竟魏瑜姝的武功比他們都高,萬一打起來,還是他們吃虧。
王書蘭被那兩名男子一頓安慰,不服氣地衝魏瑜姝冷哼一聲,“我不計較你的過失之言,把那妖女栓你馬上。”
魏瑜姝冷笑一聲,拿這種命令的語氣和她說話,還真是讓人有些手癢啊。
阮清安此時往這邊來了,何星宸也看向她們,魏瑜姝收起手心裡的飛鏢,面無表情地抓著景漪手上的繩子,將人摟住,輕功點地,輕盈落在馬上,把景漪的繩子栓在了馬鞍上,確實也算是拴在馬上了,只是沒在地上跟著跑而已。
景漪穩穩靠在魏瑜姝懷裡,轉過頭去看魏瑜姝:“姐姐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若是姐姐不便出手,不如讓妹妹來代勞,姐姐隻用借我一根針便可。”
“借你一根針,先死的可能就是我了。”魏瑜姝攥著韁繩,駕馬跟上前面的隊伍。
景漪窩在魏瑜姝懷裡低聲笑:“姐姐真是聰慧過人,不過姐姐猜錯了,你若是借我一根針,死的第一人可不是你哦。”
魏瑜姝眉毛抖動了一下,饒有興致地問:“是嗎?難道是何星宸?”
反正不可能是王書蘭,至關重要的一根針,景漪怎會把它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不對,再猜。”一陣冷風吹來,景漪瑟縮了一下,蜷縮著往魏瑜姝懷裡鑽,側著臉,貼在她胸口上。
魏瑜姝皺眉,答案呼之欲出,“阮清安。”
“姐姐好棒,猜中了,”景漪的聲音越來越弱,直到後面,都不怎麽清晰了,“獎勵就是我。”
魏瑜姝無語了,她算什麽獎勵。
低頭一看,景漪窩在她懷裡竟然睡著了?
蒼白的小臉貼在魏瑜姝呼吸起伏的地方,頭頂的發旋頂著魏瑜姝的下巴,從上往下看,景漪挺翹的睫毛格外濃密,仔細看的話,臉上細細的絨毛竟然也有些可愛。
很想把人搖醒,但一比較話多的景漪和安靜的景漪,魏瑜姝選擇了後者。
畢竟景漪乃魔教聖女,掌握著魔教多少機密,落在正道手上,對於魔教來說是極大的威脅,一路上來救景漪的很多,來殺景漪的也很多。
幾番混戰下來,何星宸這邊死傷不少,其中王書蘭被人亂刀砍死,另外幾人只是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