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魏瑜姝這幾年的名聲逐漸好轉,尤其是她一副不摻和奪嫡之爭,勤勤懇懇打理自己的封地,而且魏州在她的管理下,這幾年上交的國稅也比往年多了許多,民間對魏瑜姝的評價也基本是正面的。
甚至一部分民間之說,都道魏瑜姝有賢君之能,不該遠走魏州。
這樣的聲音多了之後,難免會傳到朝堂之上,尤其是趙睿聽了,總會陰著臉,找盡辦法撒氣。
趙襄倒挺能忍的,他甚至偶爾假借幫魏瑜姝說話,把自己也劃為賢君的范圍內,說白了,就是沾點魏瑜姝的好名聲。
而趙鈺就不一樣了,自從和趙睿徹底撕破臉皮後,她就完完全全不掩飾自己對魏瑜姝的親近,左一個大皇姐右一個大皇姐,像極了她還在宮裡時當魏瑜姝小跟班的樣子。
至於趙凌,見人就是一副木臉,誰也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上朝時誰都不幫,話都很少說。不過也就是因為她與世無爭的樣子,她在趙成那裡幫魏瑜姝說話,讓趙成答應魏瑜姝與蘇家的婚事,趙成才不會懷疑她在偏頗哪一邊,而真的會聽進去趙凌的話。
時年二月,江城戰事僵持不下,北邊的戰亂嚴重影響到了南邊,甚至中京城裡紙醉金迷的貴族們也沒法在繼續燈紅酒綠了,天天不斷有好的壞的消息傳入中京,人人自危。甚至有不少人聽說魏州一帶的難民安置非常好,打起了往南邊避難的念頭。
而這時候,從江城傳來了一個震驚朝野的消息。
趙成遇刺,被一群偽裝成難民的齊國刺客刺殺,昏迷不醒。
中京一下就亂了,其他地方早就亂了,這樣一對比,其他地方得知這個消息竟然還算平靜。
這下子朝中許多人都坐不住了,雖然從那邊傳到中京的消息是趙成人沒死,只是昏迷不醒。但是不少人猜測,趙成可能死了,只是秘不發喪,若是這時候皇帝死了,整個越國就亂了,簡直就是齊國的囊中之物。
大部分人都開始做最壞的打算,尤其是趙襄。
監國的是楚王趙睿,無論趙成死沒死,趙睿都是最有希望的皇位繼承人。趙成活著,也許趙襄和趙睿還能在鬥一鬥,甚至他還準備聯合魏瑜姝來搞趙睿。但是趙成一死,他連鬥的資本都沒了,趙成死亡的消息一經確定,那麽趙睿就是下一任皇帝。
古往今來,儲君大部分時候都是立嫡不立長,而算嫡出的,就只有趙睿和魏瑜姝,但魏瑜姝又遠在魏州,監國皇子又是趙睿,可想而知趙成一死,那趙睿必須立馬登基,穩定朝政。
趙襄在王府裡焦急地等待消息,他的手下進來後,他忙問:“如何?江城傳消息來了嗎?父皇怎麽樣了?”
他的謀士們齊聚一堂,也都在等著這個手下的消息。
只見此人無奈搖頭,說:“微臣有負晉王殿下所托,江城現在戒備森嚴,就算是我們的人也難以進入,且因為齊國刺客偽裝成難民刺殺一事,江城將士將難民們屠殺殆盡,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江城如今誰也進不去,微臣的線人也找不到辦法進去,盤查太嚴了,聖上究竟怎麽樣,微臣不得而知。”
趙襄頹廢地跌坐在椅子上:“完了,這樣戒備森嚴,父皇恐怕是……”
到底趙成對這幾個子女都沒有下過狠心,除了趙鈺,其他幾個他都是灌注了心血的,也曾有過一段時間的父慈子孝的場景,要說眾皇子公主對趙成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趙襄的謀士中有一人,為趙襄出謀劃策,謀略才能在眾人之上,他在王府中的權力也較大,他揮揮手,示意其他人先退下,然後再屏退了奴仆。
他走近趙襄,輕聲說:“殿下,聖上如今生死不明,殿下可千萬不能倒下了。”
趙襄抬起頭,失焦的瞳孔一下子鎖定了謀士,而後又低下頭,聲音急切:“顧卿,如今本王該如何做,是在中京按兵不動,還是前往江城一探究竟?”
姓顧的謀士眼神異樣,但處在慌亂之中的趙襄卻沒有發現,只聽得顧謀士用著極具蠱惑性的嗓音說:“殿下,聖上生死未卜,就目前形勢來看,不太妙。殿下孝順自然是好的,但殿下可曾想過,若聖上當真有為殿下考慮過的話,為何要讓楚王監國?楚王的性子眾人可見,絕無容人之度,聖上明顯是想傳位於楚王,殿下謀劃這麽多年,甘心將皇位拱手讓人嗎?況且,但凡聖上眼裡有一點殿下的地位,豈會早早做好傳位於楚王的打算,但卻不公之於眾,反而看著殿下像戲子一樣在朝堂上唱戲。就算是趕殿下離開中京,就如同大公主一樣,隨便去一處封地,那殿下也能為一方霸主,有自己的封地和兵力。可聖上卻將殿下你困於中京,若是有朝一日,楚王當真登基了,豈會放過殿下?”
趙襄手開始顫抖,震驚地抬頭,一把抓住顧謀士的衣袖:“怎會?父皇不會這樣對本王的,他……”
是啊,父皇若是有一點在乎他,又為什麽會既不讓他去往封地,也不肯讓他監國呢?
明明趙睿性格才能都不如他,朝堂上誰人見了他不說一句賢德皆備,可父皇卻視若無睹。
“本王如今也沒有退路了。”趙襄呢喃道。
顧謀士雙眼透露著擔憂:“殿下,早做打算,呂家五萬精兵將為您所用。”
趙鈺公主府內,她與雲生在下棋。
落下一子,將死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