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瑜姝沒由來地覺得後背一涼。
這個世界的景漪,怎麽讓人瘮得慌?
這個“不想見到”似乎別有用意。
而這時候,外面傳來吵鬧聲,魏瑜姝和衛萊分開,走出哨塔查看情況。
本來由何方在登記車隊每個人的信息,車隊的人在大門處排隊,一一報上姓名性別年齡專長,這些都比較重要。
郭忠是第一個,他會殺喪屍,四十一歲,他是第一個進來的人,領了一塊數字牌,這個是基地的人為了好管理,找來的數字牌,是塑料的,還算堅固,每個數字對應每個人的信息,根據數字對應信息,每個人每天分到的食物,找到的物資,都會記錄在信息本上。
其實這個可以用電腦來記錄,雖然沒有網,但是本地存檔還是可以的,不過電這個東西還是得省著用,能用人力的地方還是不要浪費電。
問題就出在這個信息登記的關卡。
每個人報了自己的專長,就會被安排一個工作,如果擅長體能,就會被安排做一些基地建設或者後山開墾之類的活,如果報的什麽機械或者電工什麽的,就會有相應的工作,包括縫補也有工作,畢竟現在不是以前,衣服舊了醜了就能換,現在幾乎都是穿了又穿縫縫補補還能穿。
哪怕是老弱婦孺,都有自己要做的工作,不一定非得出去冒著生命危險殺喪屍,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做的事,才能留在這個基地。
但是輪到了一個人的時候,他什麽都不報。
一個一米七幾,乾瘦黝黑的中年男人,扯開嗓子說:“我不去搜物資。”
何方淡定地說:“那就安排你去後山開墾田地。”
“我不去種田。”
“那就去鍋爐房燒火。”
“給我安排些輕松的活,就打掃打掃衛生那種。”
一群人看著他,何方面無表情,用筆指了指基地裡的一個小男孩:“看見他了沒,他才十二歲,照樣每天和我們一樣工作,你憑什麽要求輕松的工作?”
“我女兒兒子會供我吃喝的,我以前就這樣。”那男人名叫姚三,他兒子女兒都在這裡,都被分配了工作。
何方皺眉,他還沒開口,魏瑜姝站在哨塔上,已經很不耐煩了,她稍稍提高音量,說:“你女兒兒子的工作只是他們自己的職責,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不工作就滾,這個基地不養閑人。”
姚三一看是個漂亮女人,氣笑了:“哪有你這個女人說話的份兒,給爺滾遠點。”
然後他一拍桌子,對著何方吼道:“少來,我在郭老大的車隊裡就是這樣的,我女兒是郭老大的女人,我兒子是郭老大的得力手下,我就可以不用乾活!”
何方現在性格大變,也不是好惹的,他一把把槍拍在桌上:“聽不懂人話嗎?不工作就滾。”
這槍一出,姚三有些怵,說話都變小聲了,他看了看郭忠,喊了聲:“郭老大,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大家看向郭忠,郭忠笑了笑說:“哪有這種理,你還是老老實實被安排個工作,入鄉隨俗嘛,人家的地盤肯定人家做主了。”
那肯定是基地的人做主了,哨塔上幾個拿槍的可不是好惹的。
姚三還是不服,但是郭老大都這樣說了,他只能咽下這口氣,報了個去後山開墾田地的工作。
魏瑜姝站在哨塔上,看向郭忠,郭忠身邊站了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年紀和江望煙差不多,讀大學的年紀,站在郭忠旁邊,像郭忠的女兒。
可是剛才登記信息的時候,這女人是姚三的女兒,姚倩,是郭忠的女人。
魏瑜姝冷笑一聲。
一天過去,所有人都安排了工作,夜裡就搬進了員工宿舍,在左邊的宿舍裡休息。
今夜是江望煙守夜,魏瑜姝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她的精神連續緊繃著,一點都不敢松懈,畢竟車隊的人太多了,好壞參半,不得不防。
當她倒在床上,沒幾分鍾就陷入沉睡了。
不止是她,她們這一間宿舍的人都陷入了沉睡,睡得很死。
而在魏瑜姝上鋪的衛萊,卻起身下床。
走出宿舍的衛萊,帶著微笑,走向樓梯對面的車隊宿舍。
車隊人很多,所以宿舍也佔了很多間,以走廊為界限,裡面是女人們的宿舍,對面是男人們的宿舍,和基地那邊的格局一樣。
而在走廊的盡頭,有個男人從宿舍走出,徑直走進了對面女人的宿舍,他走進去之前,下意識停頓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衛萊。
衛萊就站在走廊中間,這人一轉頭,衛萊就看見了他的臉。
是郭忠。
郭忠看向衛萊,皺眉,卻好像沒看到人一樣,轉過頭,若無其事地走進對面女人的宿舍。
接著,那間宿舍裡傳來了女人壓抑著的哭叫聲。
衛萊嘴角塌下,笑容不再。
當天夜裡,喪屍潮來襲。
魏瑜姝是被尖叫聲吵醒的。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上次喪屍潮來臨前的那種沉重感,她再次睡死了。
當她醒來,卻沒有在上鋪看見衛萊,嚇得她呼吸驟停,但是再一摸,匕首不在衛萊的床上,說明衛萊帶著匕首的,她又松了口氣。
衝出宿舍,外面是慌亂的喊叫。
負責巡邏的江望煙把所有人都喊了起來,然後就在哨塔上開始殺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