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陽縣是n市最窮的一個縣,寧河村所在的金河鎮是桓陽縣最窮的一個鎮,寧河村是金河鎮最窮的一個村。
一個接一個的最窮,魏瑜姝等人已經能想到路途的艱難了,但是現實遠比她們想的要難。
從n市到桓陽,魏瑜姝等人勉強能接受,從桓陽到金河鎮,已經快被小巴車上的各種味道熏暈了。
小巴車車門緊閉,現在已經入夏,悶熱的空氣濕潤又黏糊,一輛最多坐二十人左右的小巴車偏偏擠了三四十個人,過道裡全是人擠人,車前面還裝著什麽雞鴨或者味道奇怪的東西。
即使開了車窗,也散不盡車內的悶臭味和燥熱感。
魏瑜姝幾人一下車就差點吐出來,她們休息片刻,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但是她們在鎮上打聽到,因為寧河村的人口不怎麽多,而且寧河村是最偏的一個村,還在大山裡,所以沒多少車子會進山,每天只有兩趟車,而且要上車就得到鎮口去等著,人滿了就走。
魏瑜姝等人在鎮上開了間旅館,把行李箱放下,然後背了個包裝上了貴重物品,就馬上去鎮口等著了。
沒想到,她們在鎮口碰見了另一批人。
鎮口也有一批人剛到,三個身材普通的男人,背上背著幾個布包,腳上穿著布鞋,模樣都不過三十歲。
魏瑜姝和宋輕衣不認識這幾人,常樂卻認識。
她笑著打招呼:“一真教的三位前輩,你們也接了這單子嗎?”
那三人也笑著回應,其中最為年長的男人點頭應是:“我等看見當地報紙裡的照片,看那受傷的三人似乎不是簡單的傷口,似有鬼氣彌漫,於是前來看看。”
他打量著常樂身後的兩人,問:“這二位是?”
常樂給他介紹:“這是我們妖管局才加入的兩位乾員,宋輕衣宋小姐,魏瑜姝魏前輩。”
然後又給魏瑜姝她們介紹那三人:“魏前輩,這三位前輩是一真門的修真者,在業界裡頗負盛名這位是陳生陳前輩,這位是……”
常樂給魏瑜姝挨個兒介紹了一下,那最為年長的男人就是陳生,魏瑜姝感覺不到他的靈力有多濃鬱,想來修為應該不高。
魏瑜姝在打量陳生,陳生也在打量魏瑜姝。
他還是第一次見常樂把一個這麽年輕的女人稱為前輩,他如今三十有五,在修真派裡算是年少有為的,才被許多人稱為前輩。
魏瑜姝看模樣不過二十上下,怎的被人稱為前輩了?
妖管局那些人莫不是腦子出了什麽問題?
他這次接了這單子,其實是想帶他這兩名新弟子來歷練一下,什麽傷口彌漫鬼氣,不過是他瞎掰的,就算傷口彌漫鬼氣,又哪是能從照片上看得出來的,他不過是想搶一單生意罷了。
妖管局的人實力都不怎麽樣,天天專注於修仙,腦子都修遲鈍了。
他倒也不擔心,反正她們妖管局的人來了也搞不定這狼群,最後還是得他出手,到時候危難中救她們一把,還能讓她們欠個人情。
心裡這樣想,陳生底氣又多了幾分,態度也越來越高傲。
他得意地瞥了一眼魏瑜姝,卻不經意發現自己的兩個徒弟眼睛轉都不轉地盯著魏瑜姝和宋輕衣,儼然是被美色迷昏了頭腦。
他嚴厲地咳了兩聲,叫上兩個徒弟上車了。
這個時間剛好是去往寧河村的最後一趟車,她們勢必要擠在一起進村。
當車從遠處開來的時候,宋輕衣發出了哀嚎聲:“什麽破車啊,竟然是三輪車!”
魏瑜姝也皺眉,確實是三輪車,而且不是一般的三輪車,是那種早些年的無牌照無保險無安全保障的違規三輪車。
車開到面前停下,連車門都沒有,三輪車車廂兩側就是掛了兩張髒兮兮油膩膩的簾子,車廂裡的座位極其簡陋,座位就是兩塊長木板裹上了髒布,搭在前後兩個位置,隨著車身搖晃,時不時還會滾落下來。
但是沒辦法,就這最後一趟車,不然就得等明天了,兩批人雖然笑臉相迎,但是誰都不想晚對方一天進村。
正好她們都是三三成組,於是三個人擠在一邊。
魏瑜姝三人還好,她們三個都比較瘦,擠倒是不擠,就是三人的長腿在低矮逼仄的車廂裡有些無處安放。
對面三個男人骨架粗,互相擠著,你推我我推你,隨著三輪車顛簸,還要撞在車廂上,怪痛的。
白狐趴在魏瑜姝肩上,結果車一顛簸,把它給甩下來了,差點甩出車外。
還好魏瑜姝眼疾手快,一把抓著白狐的尾巴扯了回來。
白狐發出一聲低吼,轉頭要咬抓住它尾巴的人,結果一看是魏瑜姝,停住了口,任由魏瑜姝像抓雞一樣把它抓回來了。
這次它學乖了,鑽進魏瑜姝懷裡就不會被甩出去了。
而被白狐擠出去的胖橘,凶狠地叫,但是白狐根本不搭理它。
它委屈地朝著魏瑜姝“喵喵”叫,魏瑜姝懷裡的白狐用尾巴去打胖橘。
胖橘跳到了宋輕衣身上,朝著白狐發出威脅的叫聲,但是卻動都不敢動。
對面三人的視線落在了兩隻小東西身上,陳生眼裡情緒不明,笑著說:“這是你們妖管局抓的寵物嗎?”
他的一個徒弟小聲地說:“我就說妖管局怎麽捉妖不殺,原來是抓小妖怪來當寵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