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瑜姝給足了顧亦嫿想要的驚喜反應,表現成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皇室公主模樣,“這可真神奇,民間的玩意兒都這般稀奇嗎?”
顧亦嫿得意地說,邊說還邊比劃:“還有更稀奇的呢,我的一位師姐,就是我爹爹師兄的徒弟,她會做一種木頭做的鳥兒,還能飛呢……”
魏瑜姝看著顧亦嫿笑,手撐著下巴,十分認真地聽顧亦嫿說話。
末了她還感慨一句:“原來江湖兒女是這般活法,真是自由。”
顧亦嫿驚訝地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姐姐你可是公主啊,還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你要什麽還能沒有嗎?”
魏瑜姝但笑不語。
顧若飛這次是真的給了顧亦嫿一個嚴厲的眼神,顧亦嫿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馬上捂住嘴巴。
魏瑜姝見顧亦嫿好像被顧若飛嚇到了,無奈地笑:“不過這也挺好的,本……我還有亦嫿陪我解悶,送了我這麽些稀罕玩意兒。”
顧亦嫿放下手,使勁點頭:“就是就是,姐姐你想要什麽玩意兒亦嫿都給你弄來。”
魏瑜姝把玩著手裡的竹蜻蜓,這些玩意她倒是早就玩膩了,不過趙鈺呢?
自從上次及笄之禮後,魏瑜姝和趙鈺已經三個月沒見面了,魏瑜姝這段時間少有進宮,進宮也多半是探望言皇后和趙成。
從上一任女帝過後,公主也能參與朝政,但魏瑜姝不能,因為趙成不太喜歡公主參政,所以魏瑜姝即便擁有一支武力值超高的府兵,但她也沒有直接乾政的實權。
三個月的時間裡,趙鈺偶爾寫了一兩封信給魏瑜姝,都是用隱晦的暗語向她報告和陳靖南商量的事。
這麽久沒見,不知道趙鈺有沒有長高長胖一點?
魏瑜姝望向窗外,坐在中京城最高的地方,俯視整個中京城,眺望著整個皇宮。
皇宮在中京城的正中心,是象征著權力頂端的地方,但卻修建得過於方正,像極了“囚”字的方框,而在裡面的有些人,也許一輩子都出不來。
而趙鈺那孩子,還被困在裡面,魏瑜姝不會放任她困在裡面。
這個世界似乎世界意識沒有想要阻攔她找到景漪,魏瑜姝有種強烈的直覺,趙鈺就是景漪。
大概是經歷了上一個世界,忽悠魏瑜姝失敗,世界意識就放棄了讓魏瑜姝認錯景漪的想法,那麽這個世界,它會設計什麽樣的事來整魏瑜姝呢?
魏瑜姝心裡大概有個方向,但她不敢肯定,只能暫且放在心裡,她把竹蜻蜓和一些民間愛吃的小零嘴打包好,準備第二天進宮一次,給趙鈺送去。
結果魏瑜姝剛同顧若飛說了自己會進宮看望言皇后,顧亦嫿不知怎的,突然來了興致,說也想一同進宮看看。
魏瑜姝驚了一下,但沒有直接拒絕,她略一思考,便答應了,大不了到時候讓素蘭領著顧亦嫿在宮裡逛一逛,她再單獨和趙鈺說幾句話。
可是最後一起進入皇宮的人中還多了一個顧若飛。
他嘴上說著擔心顧亦嫿不知禮數,怕驚擾了宮裡的娘娘們,但實則魏瑜姝卻覺得他是擔心顧亦嫿一個人進宮出什麽事,畢竟皇宮不比其他地方,而且顧亦嫿又是顧若飛獨女,他不放心,便跟上了。
既然有顧若飛在,魏瑜姝便不能丟下這兩人,讓素蘭帶著她們去逛皇宮了。
除開皇宮裡的侍衛,普通男子連有職權在身的都不得隨意在皇宮裡遊蕩,更何況是顧若飛這個江湖中人。
於是魏瑜姝白天去探望趙鈺的主意泡湯了,她只能帶著這兩人先去拜訪了趙成和言皇后,又帶她們逛了逛皇宮,因為去向趙成請安,所以等到該離開皇宮的時候,今日又沒有什麽宴會,宮門也很早便要關閉。
魏瑜姝送走了顧氏父女,自己卻站在了宮門內,她手裡還提著一個精致的木盒。
素蘭在一旁小聲地問:“公主,要離宮了嗎?”
魏瑜姝看了眼這朱紅色的宮牆,堅固高大,人在宮牆下,太渺小了。
以魏瑜姝現在的武功,翻宮牆倒是不難,但難就難在宮牆內的侍衛們,魏瑜姝現在才習武幾個月,在那些皇宮侍衛手下挨不了兩招。
宮門站著的侍衛盡忠職守地站在宮門兩側,目不斜視。他們不敢直視魏瑜姝,但耳朵卻一直豎著。
魏瑜姝已經出宮建府,回宮的次數也不能過於頻繁,每個月頂多回宮一次,這一次過後,魏瑜姝要再想進宮,就還得等一個月。
魏瑜姝一個轉身,說:“素蘭,跟上,今日留宿宮中。”
素蘭點頭:“偌,奴婢這就去坤寧宮通報一聲。”
坤寧宮是言皇后的寢宮。
魏瑜姝一抬手:“慢。”
素蘭的腳步一頓,彎腰,偏頭,一臉疑惑。
二人已經走了一段路了,早就離開了宮門侍衛的視線。
魏瑜姝稍稍抬頭,望向另一個方向,語調上揚,輕聲說:“我們去婉清宮。”
婉清宮是婉婕妤的寢宮,也是趙鈺的寢宮。
素蘭一驚,但她不敢質疑,低著頭應是,領著魏瑜姝朝婉清宮去。
婉清宮在皇宮的西邊,是一座比較偏僻的寢宮,早些年有三位宮妃住在裡面,後來有一位宮妃犯了錯,被打入冷宮。還有一位宮妃聽說和被打入冷宮的宮妃關系十分親密,後來就瘋了,跳井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