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嵐翻遍玲瓏閣在中京的幾家鋪子帳本,查到這般面料和款式,玲瓏閣分別做了十家人的生意,這十家人顏嵐都請齊郎中齊盛代查。”顏嵐說完,衝剛才說話那紫衣男子挑眉。
紫衣男子齊盛略微點頭,離席,朝著魏瑜姝一拜:“稟告公主,顏嵐將那十家人告知於微臣,微臣雖只是小小的戶部郎中,但也查到了這十家人裡,適齡男子大部分都在中京,並且都活著,有的甚至前幾日微臣還曾見過。”
魏瑜姝聞言,放下酒杯,稍稍抬起頭,問:“哦?是哪幾人?”
齊盛拱手低頭彎腰,說:“分別是朱尚書家的大公子朱成軒,玲瓏閣顏掌櫃家的大公子顏複。”
說到這裡,他還看了眼顏嵐,顏嵐趕緊說:“家兄還活著。”
齊盛笑了笑,接著說剩下的幾家。
他說的這幾家人的公子,大部分都活著,而且都在中京,唯獨一家除外。
這家人就是秦家。
秦家的成衣都是在玲瓏閣定製的,她們家的公子小姐老爺夫人都穿的玲瓏閣做的衣裳,而適齡男子有兩位,二十歲左右的男丁,一是秦家三公子秦玉宣,二是秦家二公子秦玉文。
這兩人是雙生子,但兩人都不在中京,去年兩人一同隨秦大將軍前往西北邊關。
若真是他們其中一人,那可就不得了了,秦家四子,大公子昨年死了,今年要是再死一個,那秦家四子就只剩兩個了,其中一個還在皇宮裡當皇子陪讀。
這個消息魏瑜姝能夠瞞下來,屍體還在她手上,但是瞞下來對她來說太危險了,一旦查到她身上,不是她殺的也和她脫不了乾系。
這個燙手山芋得趕緊扔出去,至於扔給誰,怎麽扔,就是個技術活了。
幾天后,中京城內的湖中打撈起一具男屍。
死人並不稀奇,中京城這麽大,偶爾有打架鬥毆的事件發生,雖然是在越國國都,但中京城內確實有不少暴虐成性的人存在,他們大多有點小權勢,一不小心玩過火了,也會有死人的時候。
但這不一樣,這具男屍的著裝非富即貴,權貴人家若是死了人,可不能隨便了事。
挨家挨戶地查有沒有失蹤人口,最後也鎖定了秦家人。
一級一級往上報,查一個人不難。
趙鈺剛坐下,就聽見有不少人在議論秦玉林。
“聽說秦家人出事了,秦玉林今早都不來太學宮。”
“出什麽事了?”
“說是城裡發現一具男屍,好像是秦家人。”
“不會是他的哪個哥哥吧?可是秦家三子都在邊關啊。”
“難不成是邊關出了什麽事,派秦家哪位公子回來傳消息,但是出了點意外?”
趙鈺聽著這些東西,隻覺得非常遙遠,這些事與她何乾。
趙睿看了眼趙鈺,臉上掛著嘲諷的表情,“怎麽,秦玉林今日沒來,你便這般低沉,莫不是和他有什麽?”
趙鈺皺眉,溫聲說:“二皇兄這話可不能亂說,趙鈺和秦小公子清清白白,這話只有你我二人知曉還好,若是傳到了別人口中,只怕是有損皇家威嚴。”
趙睿冷哼一聲:“皇家威嚴與你何乾,你不會真以為婕妤之女佔了個三公主的位置就能真把自己和別的公主相提並論了吧?”
趙鈺神色平靜,小聲應了句:“二皇兄說得極是,是趙鈺高看自己了。”
趙睿得意了沒多久,等他回過味兒來,突然覺得趙鈺那表情奇怪得很,竟然如此溫順地任由他貶低自己,明明是趙睿得了嘴上的便宜,但他卻並不覺得有多開心。
沒過多久,因為有秦玉林去認屍,所以男屍的身份很快查明了。
死的正是秦家二公子秦玉文,隨後秦家人派出信使出中京往西北方向去,準備通知遠在西北邊關的秦大將軍。
結果信使一路往西北,剛走出去一百裡路,就發現了一片林子裡有數十具屍體。
信使嚇得立馬回京稟報,朝廷立馬派人前去探查。
探查過後發現這些人均是西北邊的將士,都是秦家軍。
如此看來,應當是邊關出了什麽事,秦家二公子秦玉文帶了一小支部隊趕回來報信,但是報信應該有信,那麽這信在哪裡呢?
魏瑜姝截人的時候截晚了,她只找到屍體,沒找到信,信應當在凶手那裡。
至於凶手是誰,這就很難說了。
魏瑜姝進宮去言皇后那兒請安的時候,趙鈺也在。
趙鈺每天都會來言皇后這兒請安,魏瑜姝碰上也有好幾次了,但這次,魏瑜姝卻發現趙鈺的情緒非常低落。
眉間似有鬱氣纏繞,當著言皇后的面,魏瑜姝問過趙鈺最近一段時間的近況,趙鈺回得很正常,但魏瑜姝能感覺到她在掩飾什麽。
離了言皇后宮裡,二人朝著婉清宮走,如今婉清宮多了好多宮女,早已不是以前那處堪比冷宮的小院子了。
宮女見了魏瑜姝紛紛行禮,魏瑜姝擺擺手讓她們退下了,自顧自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說吧,你這是怎麽了,眉毛都快擰成結了。”
趙鈺趕緊搖頭:“多謝大皇姐關心,趙鈺沒有大礙。”
魏瑜姝斜睨了她一眼:“沒有大礙,那就是有小礙了?”
趙鈺擺手:“沒有沒有,大皇姐多慮了。”
魏瑜姝把杯子重重磕在桌子上:“呵,還逞強呢?有事你就說,本宮的人還由不得別的人欺負,給你點臉,你可得撿好了,本宮耐心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