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帝舉杯看向葉澤清。
天子舉杯,百官自然同慶,一時之間無數酒杯都跟著舉起,葉澤清隻得起身恭敬地飲下杯中酒,敬謝皇恩。
此杯飲罷,複又坐下,葉澤清又恢復了那清冷的模樣,身上依然是拒人千裡之外的疏離。
同他一側的是華夏帝國的武官戰將,也都沉默寡言,而對面的則是文官六部內閣,其中坐在葉澤清正對面的就是帝師兼內閣大學士的董石林,一個在葉澤清眼裡浸淫權術的投機分子。
“皇上,今日老臣出門前,家裡那個嬌蠻的女兒做了一首拙詩,雖然文采拙略但到底適合今日的瓊林宴。老臣舍了這張老臉,想獻給皇上。”董石林道。
“哈哈,皇上可知,董大學士的嫡女董月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皆技藝高超,尤其是詩,當真少有男子可以勝過她呢!”說話的是座位緊靠董石林的監察院刺史陳員。
“哦,此話當真?”皇帝此時也來了興致。
“皇上,您快讓董大學士念出來,讓臣等也來看看京城第一才女是不是名副其實。”這時又有人附和道。
“如此,董卿快講!”皇帝道。
“咳咳!”董石林掩嘴假咳一聲,看了對面一眼,才開口賣弄:“海棠花未露,微雨夜又寒,不知南風幾裡,寄我相思意”。
此詩一出,四下果然皆一片讚揚聲不絕於耳。
“董大學士的千金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果然文采斐然。”
“雖處於深閨,卻是個不同之女子!”
“就不知會是那個有福氣的小子能娶到如此有才情的女子。”
“別光渴酒麽,自古有才子佳人,也有英雄配美人,是不是啊葉大將軍!”這個擠眉弄眼的便是一開始給董大學士搭腔的監察院刺史陳員。
“哈哈哈………”
文官那邊此刻杯觥交錯,要比武將這側熱鬧些,看著董大學士一黨自導自演,葉澤清神情卻顯得十分清冷,客氣的扯了下嘴角,不予苟同。
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不喜舞文弄墨的矯揉姿態,對這瓊林宴的酸腐味道便有些不耐,又聽此時有人利用自己賣弄取巧,心裡更是增加了幾分厭煩,竟直接借口不勝酒力退下了瓊林宴。而他一走,與他同側的幾員副將也隨之退出了宴席,一時之間,熱鬧非凡的華清殿人竟走了一小半。
少年皇帝眼眸低垂,掩住了眼底的一抹冰冷,這個瓊林宴他準備了許久,卻不想葉澤清如此不給顏面。
先天子之前離席,是為失儀,然而此刻卻無一人敢提出異議,當真是功高震主在朕的身上了……
葉澤清並不知道他走後弘文帝的心裡變化,此時的他已經回到了平陽侯府。
兩盞燭火搖曳,此時的書房十分寂靜,隻平陽候和葉澤清父子二人盤坐在案幾兩側,許久,聽完平陽候對這兩年京城各種勢力交錯盤恆的概括,葉澤清終於抬起了清冷的眸子。
“父親,那華國夫人這般善於心計,與朝堂大半手握實權的大臣保持微妙關系,想來不日也會給我送來請帖。”
“你如今功高震主,自然會有多個勢力來拉攏,皇帝何嘗不是其中一個,讓你與華國夫人相互牽製,予以平衡軍部勢力,但是,你要知道,那華國夫人既便野心再大,作為女子也無改朝換代的威脅。而你作為男子有此勢力,更是皇帝眼中之釘,縱使皇帝眼下羽翼未豐,你也要多加謹慎,尤其那華國夫人,在明面上既不可交往過甚亦不可輕易得罪。”
平陽候一生都是遠離各種勢力,始終保持中立,從不站隊從不擁護,才有如今的置身事外獨善其身,是以如今也這般教導葉澤清。
“是,我知道了。”葉澤清謹記父親的話,卻覺得做到很難,如今自己這般勢力,怎樣才能在詭譎的朝堂風波下獨善其身呢……
作者有話要說:
文章寫作手法古早,前期權謀的皮毛,後面虐戀高潮。
純新人練筆短篇小說,毛病多多請多指教。
第2章 賜婚
次日清晨,青蘭院的大丫鬟水兒伺候著葉澤清穿上雲紋邊淺藍色衣袍,又給他束上三指寬的腰帶,嘴裡還在嘟囔:“少爺似又瘦了些,這原來的衣服穿著不太合身了,又該重新做幾身春衣。”
“在外行軍打仗,自然是饑一頓飽一頓,風餐露宿便瘦了些。”葉澤清不以為意。
用過早膳,管家葉時便從前院送來了一張請貼,葉澤清伸手接過隨手打開,待看清上面的名字,嘴邊便露出一抹輕微的笑意。
當年沈策沈大哥還是進京考舉的舉人,機緣之下二人相識投緣,沈大哥比自己要大十歲年紀,卻與自己成了至交好友,自己如今二十有一,沈大哥也是而立之年,這些年二人皆在朝堂各有建樹,沈大哥也成了官職不大卻手握實權的京兆府尹,回想沈大哥當年向往建功立業一展宏圖的抱負,如今不知還是不是那樣的意氣風發呢?
思路飄了很遠,才被葉時拉了回來。
“少爺,您去哪裡,要用飛塵嗎?”
葉時其實也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是家生子,自小和葉澤清一同長大,因為天生的跛腳無法和葉澤清一同從軍,便在其父老管家年老後被平陽候指做了新管家。
“把飛塵牽出來,一會兒去明月茶樓。”葉澤清今日正好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