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師好。”喬喬小聲說,然後躲到了時微身後。
“這個是她送給你的。”時微把手裡的吉他遞給喬喬,41寸的吉他,抱在喬喬的手裡有些不合適。
“這是……”喬喬的臉上現出驚喜的神色,她費力地將吉他上的袋子掛在脖子上,愛不釋手地撫摸。
“這真的是給我的嗎?”她激動地說,像抱著什麽絕世珍寶一樣,眼睛瞪得溜圓,看看江辭如,又看時微。
“謝謝江老師。”喬喬高興得聲音都變了。
江辭如看著喬喬的眼神湧動著什麽,她忽然慢慢蹲下,用手去撥動琴弦,撥出一段流暢的音符。
在攝像機的畫面裡,江辭如的眼裡是從來沒在公眾面前出現過的溫和,氣質孤冷的女人正仰頭看著女孩,在她頭上摸了摸。
而另一邊,時微的眼神卻落在江辭如身上,眼眸因思緒而幽深。
這一幕很是熟悉,好像在很多很多年前,她也是這樣蹲下來,溫柔撫摸另一個小女孩的腦袋。
身後的屋簷和綠葉都虛化成了影子,只有三人在畫框內,看著分外和諧。
“這把琴要暫時放在李老師那裡,在學校裡學習,不能帶回家去,知道嗎?”江辭如低聲說。
喬喬懵懂地點頭,然後看向人群後面戴黑色鏡框的青年。
“好好和老師學習,將來有一天走出去,來找我。”江辭如用只有她們三人能聽見的聲音叮囑。
拍攝緊趕慢趕終於在下午五點之前完成,一行人告別青鳥小學的師生,踏上了回程的路。
時微臨走前,偷偷將自己的聯系方式留給了喬喬,這才坐上車。今天是個大晴天,幾片薄雲浮在在淺藍的天空,如同白鯨入海,輕擺慢遊。
倒也是個美麗的地方,亂石青山,世外桃源。
回去的路上江辭如沒再挑戰自己,而是吃了暈車藥,坐到了副駕駛,沒一會兒就枕著脖枕,安靜睡著了。
時微則坐在原來的位置,身邊的人換成了小助理。
沒想到這姑娘看著身材矮小,但卻活力十足,連著累了兩天卻依然精力旺盛,一路開著電腦計劃江辭如的日程,時微瞥了一眼,日程表已經排到了下個月,長得看不見尾巴。
是所有的歌手都這樣忙碌嗎,時微疑惑。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時微忽然開口。
小助理摘下耳機,隨即笑了:“當然,既然是時小姐,那隨便問。”
既然她同意了,時微就也不客氣:“你給江老師做助理多久了?”
“從辭如姐已經出名了開始,應該有三年了。”小助理皺著臉回憶。
“她一直都是這樣忙碌嗎?”
“嗯,辭如姐是圈裡的拚命三娘,這事兒誰不知道呀?按理說無論是獎項名氣還是金錢我們辭如姐都有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一點休息的時間都不給自己留。”小助理歎息。
時微垂眸,若有所思:“那她有沒有和你提過,她以前的事。”
“什麽?”小助理一愣。
“就是她成名前的事情。”時微緊張地試探。
“那辭如姐很少提起的,我跟了她這麽久,也還是對她從前的事一無所知,只知道她每年都要消失一天,那一天無論是什麽工作她一概不接,什麽消息也都不回。”小助理撓了撓頭,“奇怪得很。”
“固定的時間嗎?”時微心弦一跳。
“對,每年的七月初七,七夕節那天。”
七月初七。
時微嘴巴微張,愣在了原地。
七月初七,總不會這麽巧合。
“時小姐?”小助理在時微面前晃了晃手,將她跑了的神兒喚回來,“你想什麽呢。”
“哦,沒有。”時微穩定了心緒,輕輕搖頭。
小助理做完了工作,便也打開了話匣子,將電腦合了起來:“別人總說辭如姐人不好相處,但我跟著她工作了這麽久,從來沒覺得她哪裡不好過。”
“雖然是難伺候了點。”小助理補充。
“你今天看到的青鳥小學,建得很好看是不是?”小助理說著湊過來,用手擋住嘴型,“其實那是辭如姐捐的。”
“江老師?”時微瞪大了眼睛。
“對啊,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按理說這種事提一嘴再發點通稿,辭如姐的路人緣能提升個幾倍,但她就是不許團隊說。”小助理神情惋惜,“除此之外,那個雛音計劃,江老師也沒少給她們捐錢。”
時微詫異地看向江辭如的背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但這種事,放在江辭如身上,又絲毫不違和。
如果她不好,當初又怎麽會救她於水火之中呢?
不知道是暈車藥的原因還是累了,這一路上江辭如幾乎睡了大半時間,直到夜色已深,車子才開回錄節目的郊區,晃晃悠悠停下來。
一旁的小助理也睡著了,此時剛被驚醒,流著哈喇子就要下車去扶江辭如,被時微一手按住。
“你拿東西,我來吧。”時微說著就下了車,快步走到前面,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江辭如不知道是她,此時正捂著嘴伸手過來,神情難受地起身,時微左手連忙搭在她頭頂,為她擋住車頂的磕碰。
江辭如下車時沒站穩,下意識伸手去扶,便一把握住了時微的手臂。
女孩則反手相握,穩穩將人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