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稚扇假裝很高興的點頭， “好啊好啊。”

　　薑妤想到了什麽， “對了，首領的生日是不是……你也不清楚？”

　　喬稚扇點了點下巴， “說起來確實是， 大約是我來妄夢有些晚了？反正從我來到之後， 我從來沒見過首領提到過自己的生日之類的。”

　　當然， 也可能對方從不過生日。

　　“我問了徐初， 她也是這樣的回答呢。”

　　薑妤不自覺的停頓了下。

　　喬稚扇笑著說道：“不過很快就到薑薑你的生日了喔，想好要什麽禮物了嗎？我可以送你一份大禮！”

　　聽著對方雀躍的語氣，薑妤回了神。

　　她無奈溫和的彎了彎唇角，一隻手攏了攏頭髮，眼神看著不遠處。“我其實，對生日不生日的也無所謂了……”

　　在這個世界勉強苟活著，也許拚命向陽而生也是一種活法，可是薑妤覺得，把所有精力用來對付副本已經足夠消耗了。

　　像是生日這種寄托了美好祝福與願望的日子，她現在已經不想去面對了。

　　況且將她生下來的父母已經死去，薑妤更加沒有了這樣的心思。

　　喬稚扇倒是能理解，因此，她只是歎了口氣，沒有多加置喙什麽。

　　薑妤擺弄著手機，點進好友界面，忽然一怔。

　　她坐在那裡，像是沉默且怔楞的思索了許久。

　　隨後語氣遲疑的詢問坐在一旁的喬稚扇：“如果，好友列表的名字灰了，說明什麽？”

　　薑妤手指僵硬著，看著手機屏幕 ，眼眸微微睜大。

　　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以前倒是在交友軟件上看到過，可那和實力世界的並不能比較。

　　薑妤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她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麽，可是在見到的那一刻，心臟重重跳了下，極重的撞了下軀體，重到讓薑妤感覺到了疼痛與……不安。

　　她微微睜大了眸子，眼神落在了旁邊的喬稚扇身上。眼底帶著一絲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輕微慌張。

　　喬稚扇一怔，抿了抿唇。

　　她眼裡帶著一絲不忍，更不敢去看薑妤望來的眼神。但是……這個答案，薑妤遲早也會知道。

　　喬稚扇遲疑了一會，輕聲說道：“就是，永久下線的意思。”

　　永久下線。

　　薑妤握著手機的手機猛地一緊。

　　那一刻她甚至久違的感覺到了彷徨迷茫與無措，好像腦海空白了一瞬。

　　薑妤極力平複心境後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緒，她讓自己與往常無異一般的詢問：“是指，人死在了副本裡，對嗎？”

　　薑妤的聲音很輕，她也說不準自己到底是害怕驚擾什麽，甚至詢問這句話的時候，不敢去看喬稚扇的臉。

　　喬稚扇撓了撓臉頰：“那個灰了的人，是你的什麽人嗎？朋友嗎？”

　　她記得薑妤進入妄夢之前，是在其他小組織裡待過的。

　　薑妤緩緩垂眸。

　　“是。”

　　而後她又道：“是兩個。”

　　喬稚扇動作一頓。

　　雖然很不想正面回答薑妤，但……事實就是如此了，不會因為她的不回答而改變的。

　　於是喬稚扇抿了抿唇：“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薑妤握著手機的手指不由的攥緊，眼底情緒空白了一瞬。

　　喬稚扇試圖安慰著：“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充滿了離別和死亡，我、我也知道薑薑你很難受，但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之前也失去過同伴，從一開始的傷心難過，慢慢地，變成了只是有一點傷心。”

　　她聲音不複往日的快樂。

　　“可這是沒辦法的。”

　　“不是我們能以人力更改的。”

　　畢竟，他們是那麽的弱小，弱小到了只能任由名為“主神”的家夥擺弄而無法逃離。

　　像是被圈養起來隻為提供表演的小醜。

　　可是即使這樣他們又能怎麽辦呢？憤而自殺表明態度？

　　即使這樣依舊要活命，要向上，要努力尋求破局的方法。

　　薑妤看著自己的掌心，依舊白皙，但是卻多了許多以前沒有的訓練痕跡。

　　現在的自己變化挺大的，是放在以前絕對無法想象的變化。

　　她對未來有過諸多思考，也毫不意外哪一天自己會死。

　　可是薑妤想了那麽多……從來沒設想過一個局面。

　　那就是自己活著，朋友死了。

　　誠然如今林惠李南夢在她心底的地位比不上鍾玉，甚至她與鍾玉成為戀人以前，薑妤也覺得鍾玉才是自己最依賴的同伴。

　　可是她們二人也是她的朋友。

　　她們一起從新手副本走來，薑妤雖然後來與她們分開，但其實一直認為……也許某一天，是可以在副本裡再會的。

　　甚至她們兩個人當初還說了一定會努力趕上薑妤的。

　　然而現在這兩個名字變成了灰色。

　　薑妤合住了掌心，驚詫於這一刻自己沒有落淚。

　　她閉了閉眼瞳，深吸了一口氣。

　　喬稚扇問道：“是之前的朋友嗎？”

　　“是。”薑妤沒有隱瞞，她望著前方，“兩個名字都灰了，她們、應該是一起進入的副本。”

　　喬稚扇撓了撓臉頰：“看來那個副本很糟糕，或者是有等級高的大佬跨等級進入了。”

　　薑妤沒有再說什麽，畢竟事到如今去分析死因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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