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垂眸，心底暗歎了一口氣。

　　倒不是對於答案的棘手，而是對於自己和鍾玉之間的差距感到一些……不太開心。

　　這就好像你和全校第一當了同桌，每天承受著學霸帶來的壓力，即使再樂天的人，多多少少也會感受到一絲沉重的壓力吧。

　　更何況，薑妤並不樂天。

　　不過她還是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沒有傳染給對方。

　　首先，毫無疑問殺手就是公主，她第一次做這件事是八、九年前，失蹤的時候。

　　而當時的那個受害人卻並非故事裡的一員，而是一個排除在這之外的無名無姓的男性。

　　鍾玉曾經說過，這其中的線索……和性別有關。

　　玩家的性別不必更改，也就是說，扮演買走那個角色的玩家，就一定延續著自己原有的性別，即，除了花襯衫外的其他玩家。

　　女性玩家。

　　薑妤緊緊皺著眉，每次思考到這裡的時候就有些無法順下去了。

　　難道僅僅是因為扮演買家的玩家是女性，所以可以不必遭遇橫禍，一旦換成男性，才會引發殺人動機？

　　就這麽簡單？

　　那之後被殺的那些女性又是為什麽？

　　還有安塞爾發現的秘密，和公主有什麽關系？

　　薑妤腦海裡的思緒很亂，心底也亂糟糟的，甚至極為難得的，生出了一些輕微的煩躁。

　　時珺腳步微頓，看出了薑妤隱藏著的情緒。

　　她眉梢動了動，而後出聲詢問，“想不到最終的答案？”

　　薑妤停了下，被她的聲音喚回思緒。

　　她抿了抿唇，有些羞愧於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這會讓薑妤覺得……倒也不是自卑，而是一種，自我責備的情緒。

　　她很輕的呼出了一口氣，竭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態，隨後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她很想跟鍾玉道歉。

　　心底這樣想著，她也任由這股情緒的驅動，說了出來。

　　“抱歉。”

　　時珺腳步一停，有些詫異，她眯了眯眸子，打量了下薑妤，見目前沒有什麽跑出自己的預料，這才出聲問道：“怎麽了？為什麽忽然這麽說。”

　　薑妤摸了摸鼻尖，此刻情緒已經平複了下來。

　　大約是那聲“抱歉”說出了口，也可能是有了宣泄的渠道與出口，所以她心底鼓噪的一系列情緒終於得以短暫的平複。

　　她想了想，沒有隱瞞，而是直接將自己心裡想著的事情說了出來。

　　“是因為……我覺得自己不是很能乾。你明明已經給了我提示，在引導著我想下去了，可是我卻還是什麽都想不出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薑妤微微咬唇，垂下雙眸，有一點羞愧。

　　“我覺得有種，愧對你的栽培的感覺。”

　　而且鍾玉都發現了，可她還是像個笨蛋一樣，這讓薑妤有些無地自容。

　　時珺抬眸望向薑妤，發現對方居然是很認真的在說這些。

　　這讓時珺……

　　她很輕的笑了下，伸出手抵住唇瓣。

　　時珺感覺到有些失笑，甚至，覺得可愛。

　　薑妤怎麽會這麽認為呢？

　　先不說時珺本身的經驗與閱歷擺在這裡，畢竟她那大大小小幾十個副本不是躺著過去的，能比薑妤早一些發現不妥當的地方是應該的，單單就這件事而言，想不通也和薑妤一點關系都沒有，結果她反倒自我責怪上了。

　　真不知道該說她純善老實，還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了。

　　時珺眼底帶著一些笑意久久不散，“就是因為這個？”

　　薑妤點了點頭。

　　時珺彎著唇角：“那為什麽要對我道歉？”

　　薑妤抬了下眸，還沒有回答，就聽見時珺說：“因為覺得辜負了我的期待？”

　　薑妤頓了下，“是有點。”

　　還有就是對自己的不甘也在作祟吧。

　　明明，想要更厲害一點的。這樣就能夠早點實現願望了。

　　只是人心底的期待和自己的能力並不匹配。

　　時珺停下腳步，而後忽的伸手握住了薑妤的手腕。

　　薑妤愣了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她要做什麽，就被時珺拉到了她面前。

　　這個時候薑妤腦海裡甚至劃過……原來鍾玉也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麽瘦弱無力——的想法。

　　時珺把她拉到了自己面前，而後笑著看著她。

　　“怎麽會呢？”她笑意盈盈。

　　薑妤也看著她，看到了她眼底自己的身影，雖然表情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可是眼神的細微之處還是有情緒的變動的。

　　而鍾玉，就是從這些變動裡，發覺了她情緒上的不對勁？

　　薑妤心底劃過一絲情緒。

　　時珺眼底蕩著柔和的光，不知幾分真幾分假。

　　她聲音輕柔且夾雜著笑意，“你從未辜負過我的期待啊。”

　　甚至，還給了她新的期待。

　　時珺看著面前的人，原本被“維護”壓過一籌的“破壞”，此刻又佔據上風。

　　原本的種種情緒劃過，時珺現在又有了新的想法。

　　她想，看著薑妤這樣枯萎也未嘗不可啊？

　　她很好奇，薑妤有沒有被這些情緒徹底擊垮的時刻，如果有，會是什麽樣子？

　　如果有，能不能在她的懷裡？

　　時珺眼底各種情緒一一劃過，輕柔而閃爍的光芒一一起伏，隨後緩緩落下，掩藏在了笑意與溫柔的關切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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