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張的後背都在出汗,在如此寂靜的深夜以及廁所裡,眼鏡男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發沉的,慌張的。
甚至就連站在身側的他的同伴,他都在害怕。
同伴還是同伴嗎?會不會此刻早已消失不見,等到他回頭準備找人的時候,身邊站立著的是一具腐爛的屍體?
眼鏡男咽了咽口水,止住了自己腦海的幻想。
門一寸寸打開了。
沒有人,沒有任何東西。
眼鏡男由衷的松了口氣,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訴說著後怕與恐慌。
他咽了咽口水,“我們找吧。”
其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嗓音都帶著不易覺察的顫抖。
因為眼鏡男的神經還沒有完全的松懈下來。
萬一等下應聲的,不是同伴怎麽辦?
好在這次大腦的幻想沒有折磨他太久,身邊的人很快動作,也很快應聲。
是裙子女,還是她本人。
裙子女不知道眼鏡男剛才內心都經歷了怎樣的折磨,因此,她的恐慌要比對方少一些,雖然也是一樣的警惕,可她到底不是直面恐懼的人,狀態也比眼鏡男好了很多。
他們二人將這一個隔間檢查了下,甚至都忍著恐懼把馬桶掀開查看了,可是沒有。
就像是他們在樓下時需要賭運氣那樣,現在他們還是要賭。
看看是在第一個隔間就能找到便簽紙,還是尋找過了前四個隔間,直到最後一個隔間時才能找到。
眼鏡男無奈的歎了口氣:“繼續找吧。”
手機記錄著時間,距離他們進來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了。
因為他們處處行動謹慎,步伐也慢,所以即使這棟樓不算大,可是耗費的時間也有點長了。
但是半小時,其實比較起來也不算太長。
但對於眼鏡男來說,這絕對是最難熬的半小時了。
“下一個隔間吧。”
“好。”
就這樣,眼鏡男和裙子女兩人沉默而警惕著,帶著頻率高到嚇人的心跳,開始打開第二扇門。
或許是有了之前的準備和經驗,這一次他們速度快了不少,也沒那麽緊張了。
不過可惜他們運氣向來不是很好,在這裡也沒能找到。
於是緊接著,他們又打開了第三四間。
一無所獲。
即使是眼鏡男,此刻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些情緒,他幾乎想要踹門。
“這叫個什麽事。”
裙子女道:“就剩最後一間了,一定有。”
眼鏡男這個時候想到了一件自己之前刻意回避的事,他嗓音乾澀:“萬一,沒有呢?”
“萬一我們找不到便簽紙,完成不了任務呢?”
裙子女乾笑了下:“不會的吧。”
眼鏡男:“導遊隻負責給我們布置任務,可如果,這個任務是無法完成的呢?她說讓我們找到便簽紙拿下去,但是,萬一沒有便簽紙呢?”
裙子女臉色變了變,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
忽然之間,裙子女眼底閃過一絲光芒,“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可以隨便拿一張便簽紙出來啊!
既然不存在所謂的便簽紙,那導遊又怎麽能夠確定我們自己的便簽紙,不是她要的那個呢?”
“也許,導遊只是要我們拿來‘廁所的便簽紙’,並不關心這個便簽紙是我們自己的,還是本來就在這裡的。”
眼鏡男原本頹喪的神情也被她說動的活動了起來。
“不過還是不能太莽撞。”
“我知道,所以我們還是先找這裡的便簽紙,實在找不到了,再說其他的。”
眼鏡男這個時候平靜了下來,“好。”
他將目光移過去,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隔間了。
眼鏡男走到第五個廁所隔間,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把手放在門把上,莫名的,他心裡有些不安。
明明之前的四個都平安度過了,可為什麽在最後一個的時候他會如此不安?
這一刻,他看過的所有恐怖鏡頭都在腦海裡一一回放。
但此時不是掉鏈子的時刻。
眼鏡男緊緊閉了閉眼,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開門了。”
裙子女應了一聲。
眼鏡男緩緩的拉開門。
就像是在前台時經歷的那樣。
手電筒的局部燈光緩緩地照射過去,一點點照清楚了裡面的……東西。
當看到坐便池上坐著某樣東西的時候,眼鏡男心底瘋狂的一跳,幾乎要驚呼出聲。
好在他知道分寸,沒有真的驚慌失措,而是在那一瞬間就想要側身,讓裙子女去攻擊。
但是就在瞬息之間,眼鏡男看到了裡面的情況,看清楚了坐著的那個人。
赫然正是裙子女的模樣。
此時對方好像被什麽東西束縛著,在看到眼鏡男的那一刻既是驚喜也是慌亂的睜大雙眸,努力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讓他小心。
“救我,快救我——”
因為害怕和謹慎而壓低驚恐的聲音傳來,是和裙子女一模一樣的聲調聲線。
眼鏡男這一刻僵硬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行動。
“跟在你身邊的那個不是我,我、我在最開始推開門的時候就被抓來這裡了,我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直到剛才你打開門之前都不能說話,只能聽著你和那個東西交流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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