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吃飯。
禮堂漸漸冷清下來,除去作為勇士的哈利和安妮不用參加期末考試,剩下的同學們都去考魔法史了,哈利和安妮往教師席旁邊的一個房間走去,克魯姆和他的父母說著德語,芙蓉擁抱自己的小妹妹加布麗,和母親用法語交流。
“啊哈,我就說德思禮家不可能會來的。”哈利咧開嘴笑著抱住了西裡斯,後者帥氣的臉上露出不悅,“有我在,你還需要德思禮來看你?”
更讓哈利驚喜的是韋斯萊夫人和比爾也來了,不過他沒看見萊姆斯,韋斯萊夫人熱情地抱住了哈利,“好久不見了,哈利。”她俯身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萊姆斯有一個毛茸茸的小任務。”西裡斯笑呵呵道,比爾握住了哈利的手,和他聊了起來,韋斯萊夫人看著安妮,臉上的笑容略微顯得有些尷尬,“你好,安妮。”
安妮禮貌道,“你好,韋斯萊夫人。”
西裡斯大大咧咧地攬住了自家教女的肩膀,“好了,莫麗,我跟你說了,麗塔·斯基特的文章比我和詹姆把學校走廊變成了糞彈場還要惡心,安妮可不會變成第二個伏地魔,是吧?”
韋斯萊夫人叉起腰瞪著西裡斯,“你不要老是提到他的名字,我當然不相信斯基特那個專生是非的女人,安妮是個好孩子。”她看向安妮時的笑容明顯真誠了許多。
安妮偏頭看著克魯姆和他的父母,平靜道,“那您也一定不會相信赫敏和哈利、克魯姆之間的流言了。”她轉過頭看韋斯萊夫人,“赫敏不可能是哈利的女朋友,她有愛人。”
西裡斯差點沒憋住,臉上滿滿的笑意,韋斯萊夫人說,“哦!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當然不相信斯基特寫的三角戀什麽的……”
此時他們離開了會議室,芙蓉盯著比爾的背影,後又若無其事地回過頭和母親聊天。
禮堂裡基本沒有人了。
“不過,赫敏的愛人是克魯姆嗎?”韋斯萊夫人問道。
“不是,”安妮說,“她的愛人是我。”
西裡斯放聲大笑,笑聲回蕩在整個禮堂裡。比爾驚異地看著安妮,小聲對哈利說道,“你什麽時候把她們倆的故事講給我聽?”
哈利聳了聳肩,“項目結束後她們可以親自講給你聽。”
哈利陪著比爾和韋斯萊夫人散步,西裡斯和安妮跟在他們的後面,當他們來到打人柳樹下時,韋斯萊夫人對打人柳很有興致,打人柳是在她離校之後栽種的,她還一個勁地念叨著海格之前的獵場看守,聽她講是叫奧格。
西裡斯和安妮站在打人柳攻擊范圍之外的安全區,西裡斯臉上充滿了懷念和惆悵,“想想去年我還在忍辱負重,找機會殺了彼得,那個時候隻想著復仇,忽略了你的想法,我應該更早告訴你我的身份,這樣彼得也不會逃走,我也能更早地盡教父的責任。”
安妮靜靜看著輕微搖晃著的打人柳,微風輕輕從她身邊經過,幾縷發絲隨風飄起,她深綠色的眼睛裡似有水光波動。
“時間過得真快,不是嗎?”她說,“但去年的事對我來說,好像已經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其實我有時候在想,是不是不記得一切,重頭開始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遠處掠過幾隻貓頭鷹,在湛藍色的天空中自由翱翔著,安妮抬頭看著它們,西裡斯低頭看著她。
太陽曬得整個身子都暖洋洋的,安妮待慣了陰冷的湖底,竟也對常年陽光充足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生出了些羨慕。
“一無所知的人不會過得很好,安妮。”西裡斯沉默良久,才說道:“對於一些面臨奔潰的人們來說,失去一切記憶是最好的,但這也是最無可奈何的辦法。如果是我,我寧願記得這些痛苦的回憶,也不願忘記那些我曾經擁有過的美好。”
“沒有情感,就不會痛苦,也不會被記憶折磨。”安妮低聲道,“無欲無求,每一個生命都僅僅只是生命,人類最大的軟肋,就是擁有情感,有人為愛癡狂,有人恨生執念,百年之後皆是塵歸塵,土歸土,一切化為虛無。”
“沒有情感的人,他的一生是不幸的,枯燥乏味、日複一日的生活是很可憐可怕的。”西裡斯說,“一個人怎麽會沒有情感呢?安妮,正是因為有了情感,人類的生命才是如此的鮮活、生動。友情、親情、愛情,也許有的人他一樣都沒擁有,但這人間百態,喜怒哀樂,又僅是這三樣感情就能完全替代的?”
西裡斯停頓了一下,又緩緩道,“但一個人之所以成為了他自己,就是因為這些記憶、情感與認知積累在一起構建出來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人生。”
“失去了記憶,並不代表失去了愛的能力,他可以開啟新的人生,但卻不再會是曾經的自己,人一直都是向前看的。”他苦笑道,“畢竟人只有一次生命,誰又能保證自己會不會突然想起來以前的記憶,與其尋找過去,不如重讓自己重煥新生。”
安妮偏頭看他道,“沒想到你有朝一日也能做我的人生導師。”
“我總不能待在我祖先的房子裡做一個頭腦空空的繼承人。”西裡斯說,“我也與雷爾推心置腹地聊了許多,你看,人生就是這樣,如果雷爾當年為了搶伏地魔的魂器死在山洞裡,那我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我曾經極其看不起的懦弱弟弟,原來是一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