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奇帕奇的愛洛伊斯·米德根已經退學,聽羅恩說佩蒂爾姐妹的父母也想讓她們離開霍格沃茨,“這簡直就是荒唐。”羅恩說,“現在最安全的地方明明就是學校,學校裡面有鄧布利多,神秘人敢進來嗎?”
“也許他們是想離開英國避避風頭。”哈利說。
“是啊,但只要伏地魔不死,巫師界的危機就會一直存在著。”我說,“現在我們還需要操心什麽呢?我們只要找個機會把伏地魔乾掉就行了。”
哈利和羅恩都很吃驚。
“哪有這麽簡單。”哈利說,“現在是我們在明,他在暗——”
“不,他也在明。”我說,“沒發現嗎?他現在光明正大地出來搞破壞,殺人放火,納吉尼還跟在他的身邊。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在我們還縮在學校裡的時候盡可能地在巫師界甚至是麻瓜界大肆搞破壞,越來越多的人死去,他知道現在殺不了你,哈利。”
“所以你的意思是,伏地魔達不成最終目的:殺了我,就要遷怒到無辜的人身上。”哈利咬牙道,“他想要讓我們眼睜睜看著無辜的人被折磨,被殺死。這和破罐子破摔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區別,”我冷靜道,“殺人誅心,即使鳳凰社的人和魔法部的人極力挽救,但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他想要利用大眾的恐懼和輿論來逼迫我們出手。”
我們陷入短暫的沉默,伏地魔的心理沒有人能揣測得了,但戰局已經僵持不下,必須有人來打破。
雖然我與裡特都知道赫奇帕奇金杯被毀,但哈利他們肯定不知道,他們沒有那段相關記憶,鄧布利多現在要給哈利上的課,難道是猜測魂器的藏身之處?
直覺告訴我,我需要鄧布利多的幫助,我需要他知道真相。
在哈利結束又一次的輔導課後,用了幻身咒的我在他走下校長室的那一刻,擦著牆壁上樓,哈利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我敲了敲校長室的門,鄧布利多的聲音響起:“請進。”我推開門,鄧布利多面露詫異:“格蘭傑小姐,已經這麽晚了。”
“是的,教授,已經這麽晚了。”我禮貌地向他欠了一身,“可我遇到了很嚴重的問題,已經冥思苦想三個月,還是想不到該怎麽去解決,所以想請您幫我個忙。”
“是什麽嚴重的問題?”鄧布利多問道。
我頓了頓,沉默片刻後才道:“關於這個世界的……記憶與真相。”
為了讓鄧布利多相信我,我直接使用冥想盆,將提取出來的記憶放進去,慶幸的是,我的記憶被提出來後可以正常觀看,沒有發生什麽異樣。
我將來龍去脈都告訴了鄧布利多,而他也從記憶裡得到了一些啟示:他告訴我,自己在思考毀掉伏地魔魂器以及神秘事務司事件的時候發現了漏洞以及無法說清的邏輯,但大腦中的記憶又告訴他這些就是全部,為此他感到隱隱的不安。
雷古勒斯並不知道伏地魔用哪些物品做成魂器,但鄧布利多的記憶告訴他是雷古勒斯帶他一起研究魂器物品來源,繼而清除了好幾個魂器。
而他所調查的事件,取得的目擊證人的記憶,和被毀掉的魂器相符合,之前給哈利上課上的就是鄧布利多拿到的一些線索,但線索現在才拿出來看,顯然已經晚了,因為那些魂器都被毀了個徹底,只剩下赫奇帕奇金杯和那條蛇。
“我一直覺得這其中的發展順序有點混亂,原來是這樣。”鄧布利多臉上透出一種高深莫測,他扶了扶眼鏡看向我,“看了你的一部分記憶,我甚至認為我這個老頭子簡直白活了。”
“您別這麽說。”我說。
鄧布利多笑了笑,語氣輕快,“如果我的結局真像你之前所經歷的那樣,也是挺不錯的。”
“能和自己愛的人再續前緣,是很不錯。”我小聲說,鄧布利多似乎聽見了,但他沒有說什麽,而是彎著身子看冥想盆裡飄浮纏繞著的記憶,“真是神奇,”他喃喃道,“神奇的世界,神秘的人。”
我並不奇怪鄧布利多為什麽這麽快就接受了眼前的一切,他在我心目中——甚至在整個英國巫師界的地位都是他人無可比擬、不可代替的,他是巫師界最偉大的巫師,最具有智慧的布局者。
“金杯已經被毀掉了,就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安妮。”我說,鄧布利多臉上閃過欣喜,“那就大大加快了我們的進度。”
“但那是伏地魔自己發現的,有人偷了魂器。我不知道他用什麽辦法取出了那片靈魂——也許是轉移魂器主體,也許是將金杯連帶著裡面的魂器碎片一起毀了。”我說,“他現在給我一種感覺,就是他不再擔心自己會不會死亡,這可不妙,鄧布利多教授,他難道不是最害怕死亡的嗎?”
鄧布利多在房間裡慢慢踱步,我坐在了桌前的扶手椅上,望著手腕上的紅色手鏈。鄧布利多在思考,他的神色依舊沉著,福克斯眯著眼睛小憩,我看著福克斯,想起了那隻雕梟克裡斯。
安妮不在,克裡斯也不知所蹤了。
鄧布利多突然問道:“你覺得安妮會回來嗎?”
我沒說話,鄧布利多看著我,蒼老的面龐上露出幾分慈愛的笑容,“雖然我忘記我曾經認識她,但我能通過你的記憶得知我一定很欣賞,很喜歡這個學生。我相信,她會回來,或許她回來了,大家也會再次記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