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我死之前,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肯定不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裡。你喊了我的名字,那是屬於我的名字。”
種種話語,蘊藏著許多線索,赫敏微微蹙眉,眸中深不可測。
為什麽安妮可以來到這個世界,而她就沒有機會去安妮的世界?意識存在很久,且擁有屬於自己的身體和模樣,不是普遍意義上的人——
這麽說來,是神嗎?
赫敏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嘴角邊的笑容卻凝滯住。
——因為你們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安妮·波特這個人。
這是什麽意思?
赫敏直起身子,眼神變得銳利,大腦飛速運轉,她之前因為情緒不好忽視了這句話的本身內涵,細細想來,此刻不由得心驚。
如果他們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安妮·波特這個人,那哈利就是獨生子,她愛上的人也不會是安妮·波特;沒有安妮,斯內普最後會被納吉尼咬死,無法救活;沒有安妮去找格林德沃,鄧布利多最後真的會死;沒有安妮,部分食死徒最後不一定會被策反,巫師界傷亡的人會更多。
命運軌跡的走向全變了。
沒有安妮·波特的世界,才是原來的世界。
可她為什麽能插手這個世界秩序的運轉?
這一世“恢復記憶”的小塞維裡,恢復的肯定不是上一世的記憶,那她恢復的難道是……?
——不過在我死之前,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肯定不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裡。
——你喊了我的名字,那是屬於我的名字。
你上一世死的時候,看到的是什麽畫面?
為什麽我肯定不知道我們第一次在哪裡見面?
我曾經以為你說的是我們在霍格沃茨列車上見到的第一次面,我去校長室問斯內普要了冥想盆尋找記憶,我以為那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可當我真正要死去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來,我好像在開學前見過你。
我是個巫師,所以我能聽到你小聲罵我。
我怎麽沒意識那個女孩就是你呢?
可即使那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我也沒有喊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到底……是誰?
赫敏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對愛人竟然一點都不了解,與她那麽長的生命相比,在這個世界上相識七年,孤身七年,顯得太微不足道了些。
她彎下身子,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你擅自闖進來,就不怕出不去嗎?”
安妮語氣淡然,瑞文·裡特微微一笑,“我就不信,你會讓我出不去。”
“維德在哪兒,”安妮道,“你是在霍格莫德村那一日調換的身份吧。我還是沒想到,你居然這樣等不及,是覺得維德貝茨他們沒有能力將我哄騙到學校外去見你嗎。”
“你都已經知道了他們是我的人,那再在你面前做樣子又有些什麽意義呢?”瑞文·裡特那雙藍眼睛裡浮現出屬於冠冕裡德爾的那份邪意與冷酷,安妮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
“說實話,你的存在讓我很苦惱。”她說,“沒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麽,但我知道,如果你不安分守己,執意要插入這裡面的紛爭的話,我不會對你留有情面。”
“真是讓人難過,我們可是曾經的聖誕舞伴啊。”瑞文頗有些傷感地歎息。
安妮不動聲色地望著他,瑞文輕輕揮了揮手,讓那壁爐裡的火旺了起來,休息室裡亮了許多,也溫暖了些。
“我不能理解,既然你能重獲新生,又何必再執意要再進行一次那命中注定的失敗。無論是你還是現在的伏地魔,最後都不會成功,巫師界也不需要像你們這樣——不穩定的因素。”安妮道,“及時收手,湯姆,我可不想讓阿爾巴尼亞森林化為廢墟之地。”
瑞文·裡特從口袋裡拿出精致的拉文克勞冠冕,聲音低沉:“你怎麽就確定今後獲得勝利的不會是我?如果讓我那主魂提前知道了魂器被毀的事實,你覺得你們還有幾分勝算。”
安妮的表情沒有變化,但瑞文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冷了一些。
“那我也只能告訴你,如果你這樣做,那麽,你會立刻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安妮平靜道,“以你的智慧,不應該做這種愚鈍的事情。”
瑞文找了把椅子,漫不經心地坐下,衝她輕輕歪頭:“我認為我們拯救世界的初衷是一樣的。”
“那麽,你就不該建造陰屍軍隊。”安妮道。
瑞文的表情微微一變,但很快恢復了從容,“看來你也在監視著我,就是不知道你派來的人用了什麽隱蔽法子,居然沒有被我的人發現。”
“我若派了人去,恐怕這個時候已經成為你陰屍大軍的一員吧。”安妮道,“就像我所說的,湯姆,若這個世界上沒有我,你可能會取代主魂成為新的一任黑魔王,而巫師界也會再次迎來劫難,但很可惜,只要我在這一天,你就永遠不會得逞。”
瑞文臉上保持著淡淡的笑意,他向前傾身,語氣陰冷:“那麽,只要你不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就好了。”
安妮安靜地看著他。
瑞文依舊保持著那一抹笑,藍眼睛裡沒有情緒,屬於瑞文·裡特的靈魂已經被冠冕裡德爾的魂片吞噬,更年輕的黑魔王此刻坐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的雕花扶手椅上,直視著能威脅到自己的——最大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