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蒂淡淡一笑,褐色的眸子裡浮現出一絲譏誚,“那我也不明白,為什麽作為普裡查德家族一份子的你,居然也能通過審查。”
“你!”格雷厄姆臉色難看,兩眼冒火地瞪視著溫蒂,“我對大人忠心耿耿,我會跟隨著她的腳步,助她達到她的追求!”
“我對此保持懷疑。”溫蒂說,“安靜。”艾莉亞嚴厲道,“這是學院首席寢室,不是你們鬧幼稚的地方!雖然你們現在年齡不足以做到學成高級的魔咒,但大人希望你們在完成學業的同時發掘出自己最大的潛力,到那個時候,大人會為每一位門徒明確在組織裡的定位方向。”
一代成員已經入座,丹尼爾和艾瑞看著坐在對面的兩位三年級女生,她們坐在奧利維亞身邊,“她們兩個怎麽會在這裡?”艾瑞低聲說,丹尼爾眼中透露出一絲凝重,但臉上還是波瀾不驚,“等大人來再說吧。”
“在新的危機到來前,我們需要團結一致,拋去私人恩怨和立場,榮光之下,必有犧牲。”艾莉亞鄭重地朝在場的所有人頷首,“這是大人要你們永遠記在心裡,刻在骨子裡——最重要的命令。”
在場之人皆怔怔看著她,他們滿腹疑竇,但沒人敢說話,瑞查爾微蹙著眉,眼中透著思索。很顯然,除了艾莉亞,安妮沒有告訴任何人,而今天這句話從艾莉亞口中說出,是否代表著未來的確會有一場令人戰栗——目前還隱蔽在平靜之中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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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靜坐在床邊,如同一座雕塑般定定地看著床上熟睡的人兒,她垂眸凝視著女孩的臉,深綠色的眼眸黯然無光,但面上卻看不出一絲感傷。
視線慢慢從赫敏的臉移開,安妮伸出手想撩開她粘在臉上的發絲。
但手卻在半空中滯住了。
她盯著自己白皙又纖細修長的手,心口似火燒般的灼痛,安妮知道自己的情緒波動不能太大,慢慢攥緊了拳頭,隨即無力地垂下,她閉上眼睛,發出了一聲極輕的歎息。
若主魂虛弱,則感知不到魂器的存在。
若她的魂器也有自主意識呢?會不會在那痛苦不堪的七年裡,魂器試圖過吸收赫敏的生命力,就像湯姆當時吸收她的生命力和魔力一樣?
可這片靈魂太過弱小,大概是不能了。
她就那麽瞧著赫敏,第一次有了自慚形穢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又異常的熟悉深刻,就好像在哪一段時光裡,她真的因為愛人而覺得自己卑賤至極。
多麽好看的一雙手,安妮端詳著自己的雙手,眼神晦暗。
多麽肮髒的一雙手。
她的靈魂早已被恨意和鮮血玷汙成不堪的模樣,她從來就不是溫良的人,她的潛在意識裡壓抑著連她自己都不敢輕易去觸碰的力量,她生怕那是一個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就再也沒有回頭路。
可她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麽會成為讓愛人痛苦的根源,不理解自己為什麽明明知道再來一次還是會愛上眼前的這個人,卻還是寧願以傷害靈魂的代價不讓自己去毫無顧忌地愛她。
前世的她,到底是什麽樣的呢?
可縱使她多麽糾結自己失去的記憶,現在也隻好放棄了。
她不願再看到她的女孩痛苦,她希望赫敏·格蘭傑永遠都是那個充滿活力的小女巫——被人喜歡,被人崇拜。
應該有更多的人看到她的閃光點。
安妮溫柔地注視著她,眼瞳中間慢慢滲出瑰麗的紅色,似有擴大的趨勢。
窗外傳來一聲高昂的鳴叫,一個龐然大物的黑影從窗前急速掠過,安妮面色蒼白,離開也不忘放輕腳步,她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感應,可這種感應……
她回頭看了看赫敏的床鋪,深綠色的眼睛此時已有一隻化為了猩紅色,安妮對此毫無所覺,離開了校醫院來到走廊上。
很多時候,她都要感謝湯姆發明出個體飛行這種便利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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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等待的時間變長,所有人的心裡都隱隱變得焦躁起來。
“艾莉亞,大人究竟去哪兒了?”瑞查爾說,“我不知道,但我們必須等大人回來。”艾莉亞眼中似有不安,但她還是鎮靜自若道,“大人的私事,我們又怎麽能隨意揣測呢?”
“明天是第一個項目,莫非大人去找乾掉火龍的辦法了?”達裡爾說,“但這個時候去,會不會有些太晚了?”
“火龍不算什麽,”瑞查爾輕蔑道,“幾個昏迷咒就能阻止它。”
“我有一個問題,”格雷厄姆突然開口道,所有人看向他,“誰能知道大人和格蘭傑有什麽關系?”
艾莉亞輕挑著眉,瑞查爾發出一聲嗤笑,“我們都知道你當時被格蘭傑打了一巴掌,小格雷,”奧利維亞笑眯眯地說,“你該不會是想辦法去報復她吧?”
“既然她是大人的朋友,我就不會去做這種愚蠢的事。”格雷厄姆抿了抿唇,又道,“可格蘭傑她明明是個麻瓜出身的巫師,大人為什麽和她如此親密?”
“你才剛入學,你不懂。”艾莉亞平靜道,“大人在剛入學的時候,就和格蘭傑小姐認識,她們一起打敗了搶奪魔法石的奇洛教授,在密室搞得人心惶惶的時候,格蘭傑因找到蛇怪信息被石化,而大人以犧牲自己的代價擊敗了密室蛇怪。”她慢慢地說,“第三年,就是布萊克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