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我這頭怎麽突然這麽暈啊……」
祁煙人小戲倒很足,一蹙眉一虛眼,找準了空子就往身後那麽一賴,甚至不忘調整好角度,讓臉可以不偏不倚的剛好枕在那柔軟之間,邊享受邊暗自感慨著原來坐在前面倒也不錯,遊風的神色果然隨即起了變化,卻是一眼識穿了這拙劣的表演,隻稍稍勒了韁繩,一聲嘶鳴馬兒仰起半身,嚇得祁煙立馬彈身而起,死死給抱住了馬兒的脖頸。
「你!你欺負我!」
祁煙正抱著馬兒嗔怪,遊風示意她回頭,身後正站著十幾人圍觀著二人方才的打情罵俏,祁煙太過於入戲,以至於第一時間都未能發覺。
「這些是什麽人……」
有些尷尬的將身姿擺正,從那些人的衣著看來像是附近的村民,卻又比普通村民要來得窮困許多,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祁煙看得久了忽而靈光一現,拿了從破廟裡帶出的那些金子跳下馬來。
劫富濟貧,俠之道也。祁煙憧憬了一路的行俠仗義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實現的機會,興衝衝的亮出金子作勢就要分發,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些村民在看到金子後眼中所流露出的異樣。
並沒有感激涕零,連連相謝的熱烈場面,那些村民隻麻木的接過祁煙遞過去的錢,第一次行善也沒有經驗,祁煙不過以為他們靦腆害羞,分到途中忽然被身後異響驚動,遊風正抓了一人押在馬上,那人手中還拿著明晃晃的刀。
「小心!」
轉眸周身氣氛已然發生了變化,祁煙雖然武功不差,可面對尚未發動進攻的人們仍無法下手,
直到遊風飛身下馬將圍在祁煙身旁的人紛紛擊倒,祁煙這才看到那些人身後藏著的凶器,在日光之下泛著令她心寒的光。
這些人並不是什麽窮困潦倒的村民,而是山賊的同夥,或是說這一帶的村民本就是山賊。當祁煙終於清楚意識到這點時,樹林間飛來無數羽箭,二人立馬拉開身位躲閃,奈何羽箭太多,紛紛如密雨,風寒剛退的祁煙被劃破了衣袖,遊風將她掩在樹下,一人執劍進了林中。
林中隨即傳開陣陣慘叫,合著晨間鳥鳴倒有種說不出的怪誕之感,祁煙躲於樹後看著漸歇的箭雨,聽著耳邊不絕的慘叫,甚至能想象到遊風穿梭其中的犀利身影,果不然未有多久遊風便提劍而出,劍身染血,青衫未亂,逆著晨光看去心跳就那麽莫名的漏了一拍。
祁煙涉世未深,可遊風殺人並不眨眼,她正想借此告訴她一些江湖生存之道,可那人卻隻雙眸閃著星星的貼了上來:「不愧是我家娘子!也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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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祁雲這邊同樣也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煩」,那夜纏綿未果祁雲怕阿裳擔心並未告知實情,生性敏感的阿裳便將問題全部歸結於了自己。
是否身子不夠誘人,是否喘息聲太過輕浮,是否親吻的方式太過笨拙……又是否祁雲已對自己喪失了興趣。
阿裳不善掩飾,心裡想的全都映在了臉上,祁雲花了許久才幫她樹立起的自信不過一晚便全部推到,阿裳又開始了一慣的低眉順眼,處處謹小慎微,生怕哪一處又惹來了祁雲的嫌棄,好比方才整理衣衫時不小心相觸的手,阿裳連忙將手縮回袖裡,甚至連抬眼看上祁雲的勇氣都沒有。
「……」
如此突兀的生分祁雲看在眼中無奈在心,無奈倒不是阿裳的閃躲,而是那閃躲更像是欲拒還迎般的更撩她心,讓她的欲望就像此刻傾灑而入的日光般,全然無處可安放。
她想要把她撐在桌上,或是壓在門扉後的角落,在日光不可及的陰影中,星月盡灑的銀輝之下深深的吻她,吻到她雙眸濕潤,呼吸稀薄,用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在她耳邊求饒。
祁雲想起當初執意用藥時可離對她說的那句「注意身體」,現在想來倒是有幾分精妙。
「阿雲……」
阿裳做了最大的努力才沒有把「阿雲」給換回「閣主」,剛抬眸便看到祁雲一臉無奈的笑,她問起今日是否要去往孩童的住所,祁雲這才斷了那些傷身的念想,寵溺的回道:「是。」
孩童的住處並不難找,城郊一處荒地,破敗的茅草屋甚至都算不上一個「家」,院中隱約有幾個人影,看來有人先到一步,本以為不過普通鄰居,走近才發現是幾名壯漢正粗魯的敲著那搖搖欲倒的門。
屋內久未有人應答,卻發出了突兀的聲響,敲門之人氣焰因此更旺,邊敲邊威脅道:「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在裡面,再不出來就一把火把你們和這院子裡的東西全給燒了!」
見那些人揚言要放火,阿裳想要上前阻攔,被祁雲攔下示意再等等先,不出所料門被打開,昨日在街上遇到的那名男童正顫抖著求他們不要那般做。
「不放火也行,趕緊把你爹的秘方給交出來!不然不僅燒了你們的房子!還要把你的好姐姐賣進春風樓!」
話音剛落屋內便被拽出一名女童,隻比男童稍大些,面黃枯瘦像是有病在身,稍一動彈變咳嗽連連,挾持之人嫌棄的直接將她推搡到一邊。
「阿姐!」
男童忙跑過去想要護住少女,卻被半路抓住,掐住脖子繼續要挾:「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咳咳!!」
眼看著那幼小的身體在惡人手中不斷掙扎,阿裳剛探出手想要向祁雲尋求幫助,身旁之人已不知何時沒了影蹤,再轉眸抓著孩童之人已被祁雲折了雙腿,倒在地上痛苦的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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