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裳在旁聽的心跳暗增,她是知道「歡愉」的,雖從未親身感受過,卻從那些書裡,從那個男人的臉上窺得一些,也許正是這些不堪的過往,讓她將「歡愉」認作一種可恥甚至可怕的感受,然而此刻卻又從祁雲的口中聽出了一絲向往。
「這些只有親自體會過才能知曉。」
明月醉了晚風,一輪醉進祁雲的眼中,與阿裳羞怯滿生的眼睛對上,阿裳心頭一動,而那溫潤的指尖隻滑過她的臉頰,將那隻緊抵在心口的手抓起:「看來是已好多了。」
祁雲是來看望她的手的,阿裳差點忘記,卻把風月二字留在了心裡。
第53章 前夜
風月畫作之事已過了五日,桃花仍舊難以忘卻,甚至在昨日的夢裡還夢到幾分,雖只是些雲遮霧障裡的形隻影狀,但到底還是給桃花不算幼小的心靈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想要擺脫陰影最好的辦法就是去直面它,桃花這般想著,首先找到的是陵邵,陵邵雖對風月之事無常,但被桃花問起具體如何去行那般事,倒也犯起了難。
「大概就像畫裡那樣吧。」
「哪樣?」
「就……」
見陵邵言語支吾,桃花的急性子又上來,說陵邵到底行不行,陵邵撓了撓腦袋:「桃花,這個我確實不知道,我也沒有經歷過,這誰說得清。」
「經歷?你的意思是要找經歷過的人咯?」桃花虛著眼睛將閣裡所有的姑娘都給想了個遍,最後隻想出祁雲,芙蕖,可離這三人看起來有些可能,可那看起來最為風流的閣主她自不敢問,芙蕖定會責備她心術不正,思來想去只剩了可離一人。
「要去問可離掌使嗎,桃花你不是說你們二人勢不兩立,可離掌使她會告訴你嗎?」
「那家夥有時候口無遮攔,不試試怎知。」
—————
想要讓可離口無遮攔起來就先要想辦法讓那人張開嘴,桃花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拿些好吃的來引誘。
「可離掌使!」
從那聲異常反常的「可離掌使」與那不知醞釀了多久的嬌嗲嗓音聽來,可離頓時心生不妙,眉剛一抬口中便被塞進一顆櫻桃:「還挺甜。」
「甜吧?我這裡還有好多呢。」桃花一臉諂媚的捧著一簇櫻桃,那認真堆積出的笑容怎麽看怎麽讓可離後背發麻:「你這麽笑,我可就不敢吃了。」
「那要怎麽樣可離掌使才敢吃呢?」
「你不如扔在地上,我可能會去撿。」
「喂!你到底吃不吃!」
見軟的無用桃花立馬變了臉,剛一聲吼,可離佯裝委屈的皺起了眉,倒是全然變成是桃花的錯了。
「哎呀,可離掌……」
「你別掌了,小鬼,你這一掌一掌的掌的我頭皮發麻,想要幹什麽直說,我這兒還忙著收拾東西呢。」
見對方敞開了天窗,桃花索性也直接講起了亮話,一句如何行風月之事險些讓可離剛喝進去的一口茶給噴了出來。
「你問這些幹什麽?誰讓你來問的?」
「我想知道,沒人讓我來問,我自己來的。」桃花說的理所應當,毫無半絲羞意,可離眯起眼睛覷她一眼:「莫非是小鬼你,看上哪家公子哥兒了?」
「啊?」
「讓我來猜猜,是絲綢坊的二當家?還是聞香下馬的三公子?噢!我知道了!莫非是……」
「什麽什麽破公子的!」桃花這才聽了明白,忙用手撕爛了可離那些毫無邊際的猜想:「你都在瞎猜些什麽呢!我可瞧不上他們!」
「看不出來,咱們桃花小鬼的眼光還挺高。」可離本想著就此將話題結束,沒想到桃花倒說起了興,撇了撇嘴道:「男人身上整天臭烘烘油膩膩的,尤其是夏天,站老遠我都能聞見,惡心死了!我才不喜歡,我還是喜歡和閣裡的姐妹在一起,大家都香香的,多好啊。」
「確實。」
「你別確實啊,你還沒和我說呢,那事到底是怎麽做的?」桃花的聲音越來越大,恨不得讓全閣裡的人都知道她來可離這兒學習什麽,可離沒了辦法,隻好半忽悠道:「這個嘛,要先有一種感覺。」
「什麽感覺?」
可離瞟一眼爐上正煮沸的水,說就像是把那一壺熱水喝進小腹裡,桃花歪著頭不解:「那不就燙死了?」
「燙就對了,燙到你心癢難耐,坐立難安。」
聽著可離的形容桃花覺得那更像是一種酷刑,便換了個角度去問:「我看畫上都是一男一女,可是那事必須要有男人來做?」
「那倒不是。」
可離說女人和女人也可以,桃花睜大了眼:「為什麽女人也要欺負女人?」
可離見那懵懂的人兒已完全誤解,便索性不去解釋,隻說女人對女人也會有那種感覺。
「那你也會有嗎?」
「當然。」
看著門外正擺出責備模樣的芙蕖,可離笑彎了眼角。
—————
「可離你可真是的,又和桃花講些奇怪的東西了。」桃花走後芙蕖款款來到身旁,就著可離剛才喝過的那杯茶又喝了一口,可離撐著下巴在旁看她,隻笑說那些事桃花早晚都該知曉。
「早晚也是晚,桃花現在還不需要知道,知道的多了心思就雜。」將早已煮沸的茶壺提起,芙蕖替可離重新倒上一杯:「這心思一雜,快樂就少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