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傅笙追加了一根手指,“以後不要叫我姐姐。”
“為什麽?”向晚驚訝。
傅笙原本想說我們還沒熟到這個地步,可是話到嘴邊又被她囫圇咽了下去,兩個人剛剛經歷過一場驚險刺激的並肩出逃,眼下自己穿過的外套也沾上了對方的氣息,被對方抱在懷裡,這話突然就沒了立場。
“我不喜歡。”傅笙側過臉去,手也受驚般地從向晚肩膀上移開了。
“我不明白。”向晚道。
系統小五也在傅笙腦子發出了同樣的疑問,兩個聲音幾乎同時出現,惹得傅笙突然煩躁起來。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傅老師比我大幾歲,我稱呼傅老師為姐姐,有什麽問題嗎?還是姐姐覺得這稱呼還有什麽別的內涵,我不配叫?”向晚突然變得咄咄逼人,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和她平時的形象大相徑庭。
“不是。”傅笙歎了口氣,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可是潛意識裡面這個稱呼就是沒來由地讓她心慌,她把這理解為排斥。
可是向晚說得對啊,一個稱呼而已,她比向晚大,被叫姐姐不是正常的嗎,她到底在糾結什麽呢?
“唉,隨你吧。”傅笙縮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若無其事地去看路邊的街景。
“姐姐!”向晚當即喊了一聲。
“我沒說一定會回應你哦。”
向晚笑開了,她湊過來,扒在傅笙的肩頭,在她的耳邊左一聲,右一聲地喊姐姐。
她可是得到了傅笙的首肯,當然要喊個夠本,至於傅笙到底是不是被她煩的沒辦法才讓步了,向晚並不想考慮那麽多。
“姐姐,剛剛真的好嚇人......”向晚切換秘技——撒嬌。
“我好害怕啊,我晚上不敢一個人睡了。”
傅笙涼涼地瞥了一眼向晚,目光中明明白白寫著三個大字——不相信。
“你都沒看見,你怕什麽?”傅笙扯了扯向晚懷裡的那件外套,提醒向晚。
“我沒看到,但我聞到了啊,那麽多Alpha,信息素臭死了。”向晚說著,甚至還在傅笙頸間洗了洗鼻子,“還是姐姐好聞,姐姐是甜甜的奶糖味。”
“我用了抑製劑,現在身上什麽味也沒有。”傅笙很清醒。
“現在是沒有,但是我上次聞到過啊。”向晚指的是在片場那次,傅笙忘了喝抑製劑,差點發情。
“姐姐,我們都是互相聞過信息素的關系了,不要總對我這麽冷淡嘛。”向晚晃了晃傅笙的胳膊。
傅笙抬眼看她,“我並沒有聞過你的信息素。”
這下換向晚瞪大了眼睛,“你沒聞到過嗎?我是綠茶味。”
向晚身上確實時不時有股說不出的清幽茶味,傅笙用了抑製劑就不會往外散發氣味了,難道向晚不用嗎?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還沒等傅笙順著深思,向晚立馬貼了上來。
“我是茶味,姐姐是奶味,我們合在一起就是奶茶了。”向晚一臉向往。
“幼稚。”傅笙輕笑。
“好了,不鬧你了。”向晚坐正了身子,“姐姐還記得嗎,今晚《女帝》前兩集首播,應該會演到你進宮的戲份,我很期待呢?”
“我的房間很大,姐姐一起來看吧”向晚發出邀請。
第14章 嗑到了
“宿主大大,半夜去別人房間,是不是不太好?”小五弱弱地問。
“你說得對。”傅笙翻身從茶幾上摸了個洗好的小番茄,又窩回原來那個位置,舒舒服服地眯起眼睛。
小五:“......”
“我真是搞不懂了,你這小腦瓜到底在擔心什麽呢?向晚是綠茶了點,她連信息素都是茶味的,但是那又怎樣呢?眾所周知我們都是Omega。”
向晚從冰箱裡端出兩杯酸奶,挨著傅笙坐下,電視上廣告正好結束,鏗鏘曲折的片頭曲裡,濃墨重彩的畫卷徐徐展開。
“噓——別說話,好戲開場了。”
傅笙讓小五噤聲,自己也悄悄坐直了些,她在緊張。
這種心情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傅笙身上了,她對自己的演技很自信,但這部劇的成績不僅僅和傅笙的演技掛鉤。
這是傅笙穿來的第一部戲,也是原主的執念。
書裡原身被塑造成了個為了火寧肯走歪門邪道,又偏偏是個能力拉胯只知道怨恨他人的廢物,但傅笙卻不相信這樣的角色。
一個角色不能讓讀者或者觀眾相信,一定是塑造她的人出了問題,而不是角色本身的問題。傅笙一直記得穿過來的那一瞬間,穿透時空傳遞到她身上的那股幾乎壓垮了傅笙的絕望,和手心裡刀割一樣的傷痕。
即使這麽痛,原身還是死死地握住那張房卡,沒有踏進房門一步。
她終於等來了傅笙,那傅笙一定不能讓她失望。
劇開始了。
一片歡天喜地的紅色裡,長公主十裡紅妝下嫁給了當朝宰相那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小兒子。
旌旗盛,長天闊。
福柔長公主和駙馬牽著紅綢子,一步一步拾階而上,踏入了嶄新的公主府。厚重的朱漆大門在兩人身後合攏,鎏金門環鋃鐺作響,把祝喜聲聲鞭炮陣陣悉數擋在了外面。
這個鏡頭裡,長公主一直未曾露出真容,也不曾展現出任何小女兒依戀的姿態。
國逢大喜,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