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聞到了嗎?”傅笙問。
“聞到什麽?”小五一頭霧水。
“......沒什麽。”
這個清淡的茶香不能細想,就像是某一天突然看見了別人的鼻孔,就會不由自主地頂著鼻孔看。傅笙現在就是這樣,自從某一次聞到了向晚發梢上的茶香之後,向晚每次靠近,她都會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
燥。
頸後皮膚的溫度上升,傅笙一隻手撐地,台階涼絲絲的觸感給她來帶真實感,傅笙扯掉了自己的那隻耳機起身,甚至把手機都留在了向晚腿上。
向晚抬頭仰視著傅笙,此事手機上正播放著方巧荷內心掙扎起伏,但最終還是鬼使神差地對著長公主的眸子,輕輕點了點頭。
方巧荷不知道,從這一刻起,她已經墜入了長公主為她編織的大網。
但傅笙,和方巧荷可不是一個人。
向晚望著傅笙,用眼神詢問傅笙怎麽了。
“向老師,今天沒人探班,你不用這麽賣力營業。”傅笙冷淡道。
“姐姐覺得我只是在營業嗎?”向晚紅了眼圈。
傅笙心底裡有個聲音叫囂著“算了吧,別說了,何必呢?”
她伸手,向晚把她的手機遞過來,卻沒有松手。
兩人在目光在空中碰撞,中點的手機好像是兵家必爭之地。
“姐姐,”向晚說:“我年紀小,說話做事可能惹了姐姐不快,只要姐姐說出來,我一定改。”
“我願意去學,我什麽都能學,姐姐喜歡桃花酥,我就去學著做了,姐姐還想要什麽,我都可以學。”
說起桃花酥,傅笙氣笑了,心底裡那個聲音突然被徹底壓倒,情緒波濤洶湧而來。
“桃花酥不好做,你花了很多心思。”
傅笙的目光落在向晚白皙的手指上,頭一天拍戲時她指尖的薄紅不是化妝,而是向晚親手醃漬桃花時染上的顏色。
向晚睫毛輕顫,她突然意識到傅笙想要說什麽了,巨大的惶恐席卷而來,她意識到她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手無力地垂下,傅笙輕松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機。
“前一天才被人拍到照片,第二天中午你才聯系到媒體朋友來探班,但澄清的重要道具桃花酥可是一早準備好的。”
“我該誇你心靈手巧呢?還是該誇你心思縝密呢?”傅笙輕笑。
“向老師,為什麽會攔不住那夥狗仔呢?”傅笙壓低了音量,居高臨下地打量傅笙,陰影籠罩向晚臉上。
“那本來就是你的人吧?”
“不是!”向晚飛快否認。
“不是我的人。”向晚又重複了一遍。
“我怎麽可能會害姐姐呢?看到姐姐被人誤解,我急得方寸大亂。”
“嗯。”傅笙點頭,示意向晚說下去。
說下去,還能說些什麽呢?
那夥人雖然不是向晚致使的,可是向晚的確放任了初期輿論的發酵,她算盤打得很響,還趁著營業地大好時機拿出了自己私下裡練了好久的桃花酥,篤定在鏡頭前傅笙絕不會拒絕。
但實際上,她這是拿輿論綁架傅笙。
她甚至以為自己出手幫傅笙解決了麻煩,傅笙對她能重新抱有好感,在親手做的桃花酥面前,兩人很快就能重歸於好。
經紀人說的沒錯,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這都是一步臭棋。
向晚垂下眼簾,“對不起。”
“是我鬼迷心竅,我只是想快點刷起姐姐的好感度,但我好像弄巧成拙了。”
“但是,”向晚抬頭,清亮的眸子不懼和傅笙直視,“那夥人不是我致使的,我絕沒有過抹黑姐姐的想法。桃花酥也是,我早就準備做給姐姐吃的,和別人無關。”
傅笙歪著頭,像是在打量向晚有幾分可信。
“你想要和我炒cp可以直說,我們甚至可以簽合同規定什麽時候開始什麽時候結束,遠好過玩這些糊弄人心的把戲。”傅笙緩緩道。
“雖然在我看來,你這個位置上已經不需要這些花裡胡哨的手段了,只要能不斷地產生好作品,其他的可以一概不管。”
“不過,”傅笙笑了,“我現在還需要一些額外的曝光,能和向老師一起出現在鏡頭前,我是不會拒絕的。”
“我們好說好商量。”
傅笙把向晚一直以來接連不斷的示好當成了炒cp的試探,向晚心裡泛起一陣苦澀,她沉醉在這場遊戲裡太久,已經很久沒想起自己最初只是想玩一場遊戲了。
一念之差,向晚差點從玩家淪落為玩物。
可是,想起這一點的向晚,卻沒生出劫後余生的慶幸,她還需要時間去仔細求索,她到底怎麽了。
向晚是演戲的天才,她不僅在工作時演戲,她在生活中也演,她不斷地扮演柔軟纖細的小白花Omega,看著別人被她騙得暈頭轉向。
但這一次的對象太難騙,向晚每每覺得她就要得手的時候,傅笙總能冷靜地後退一大步,在她們中間劃出一道涇渭分明的楚河漢界,然後她再上前,一點點磨蹭,一點點試探,傅笙一直敞開懷抱等她。
直到下一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向晚又一次被推回去。
向晚甚至懷疑,傅笙是不是不會喜歡上她的?
傅笙衝向晚伸出手,遠處奉導演之命來催促兩位主演的場務小哥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