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一份“高牆”加密的情報混在了她給黎書雁的一疊密碼當中,她冒了很大的風險。
如果黎書雁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麽單純,如果她知道什麽是“高牆”,她一定能一眼認出來那份情報來自紅房子,那時曾曼文就將暴露得徹底,連帶著她趁著黎少將開會時給黎書雁下藥,就為了能闖進紅房子這一整件事,都將暴露無疑。
但曾曼文能成為煙草所的第一特工,靠的就是她賭徒一般的信念。在她漫長的職業生涯裡,曾曼文曾無數次無限接近死亡,但每一次豪賭,她都賭贏了。
很顯然,她這次又賭贏了。
甚至,命運女神格外偏愛曾曼文,黎書雁不僅根本沒認出“高牆”,她甚至還對這份密碼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曾曼文打算給黎書雁提供更多的樣本供她研究,至於理由,隨便編一個就行,黎書雁簡直是曾曼文見過的最好騙的人。
想到這裡,曾曼文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她對這個今年才十九歲的女孩子當真殘忍。
但是沒辦法,誰讓她們天生是敵人呢?如果她對黎書雁心慈手軟,死於帝國轟炸的聯盟平民又有誰垂憐呢?在戰爭面前,她曾曼文死不足惜,那麽黎書雁也死不足惜。
一切為了聯盟,崇高的自由萬歲!
香木的椅子燒完,曾曼文滿意地起身,從爐架上取下上好的鹿肉,切片裝入飯盒,汁水豐盈恰到好處。
她轉身,鍾點工正好從外面進來,她看到女主人又在親自下廚,不由得有些羞赧。
黎少將給她開的工資很豐厚,但多數時候她只需要在打掃房間,大小姐的餐時曾曼文很少假手他人,她只能給給曾曼文打打下手。
鍾點工把門口信箱裡取出來的報紙遞給曾曼文,被曾曼文隨手放在餐邊櫃上,她把給黎書雁的餐盒打包好,披上那件抗風耐凍的灰色毛呢大衣,順手把報紙夾在臂彎裡,推開門走進一片風雪。
原來,已經下雪了。
坐在黎少將的車裡,她像以往一樣前往醫院,曾曼文漫不經心地把那卷報紙在膝蓋上展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一張縮印地密密麻麻的紙收進手包。
車窗開了個縫隙,一粒雪花飄進來,曾曼文伸出手接住,晶瑩剔透的六方晶體每一片都長得精巧無二,曾曼文把手聚到面前仔細觀察,但隻一個瞬息,那片雪花就悄然融化在曾曼文的麂皮手套上,只在原地留下一灘水漬。
Cut!
場記板一打,傅笙從車裡鑽出來,道具組的雪花還沒來得及收住,轉眼間傅笙的睫毛上就落滿了雪花。
她睫毛輕顫,雪花化成雨,看上去就好像是她在悲憫。
從這一場戲開始,曾曼文對黎書雁的利用的就開始了,而此時的黎書雁對這一切尚一無所知。
剛剛在劇本中和傅笙完成了神交的濮依伶感慨萬千,她轉頭想要找傅笙討一點認可,而傅笙卻不以為然。
“如果說利用的話,從第一個鏡頭就開始了,曾曼文見到黎書雁的第一眼,就開始盤算這怎麽利用她了。”傅笙邊脫手套邊說。
“這樣嗎?”濮依伶疑惑,她自問看劇本挺仔細的,但卻沒看懂開頭那個劇情的設計。
“劇本中對於曾曼文的形容是,連女人看了都驚心動魄的美貌,只要和她對視一眼,就能讓未經人事的少女懷孕,你以為這個懷孕之眼是誰都能看的嗎?”向晚問。
她果然又跑來幫傅笙換衣服了,傅笙走上車的那一段路身上就落了雪,現在雪化成水,向晚生怕凍著傅笙。
自然而然地,向晚也就加入了傅笙和濮依伶的閑聊。
“如果曾曼文的懷孕之眼無差別攻擊的話,全天下還不都是她的后宮?”向晚瞥了一眼傅笙,開了個玩笑。
“她是故意勾引黎書雁的,從第一眼就開始了。”向晚道。
傅笙也點頭,她和向晚都把對方的角色研究了個透徹。傅笙說:“黎書雁不是個沒禮貌的丫頭,她第一次見面就對曾曼文口出狂言,分明是被她撥亂了心弦。”
傅笙和向晚相視一笑,好像有什麽甜蜜的默契在空氣中流動。
濮依伶終於明白了,狗女女之間的事怎麽能叫利用或者勾引呢?人家那叫雙向奔赴!
作者有話要說: [1] 原型為二戰時期納粹德國使用的恩尼格瑪密碼機,原理介紹參考百度百科。
第101章 妖豔小媽俏女兒
接下來的戲過得很快, 在曾曼文的陪伴下黎書雁恢復得很快,她馬上就能出院了,一切都看上去很美好, 除了......
曾曼文拿來的那個密碼, 黎書雁依舊沒有頭緒。
黎書雁鑽研得茶飯不思, 曾曼文無數次勸黎書雁放棄, 她一直認為黎書雁破譯不出來是因為自己抄錯了, 但黎書雁知道不會有錯。
這個密碼給她一種冥冥之中的熟悉感,就好像命中注定她一定解得開,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黎書雁總是追問這個密碼的出處, 曾曼文不堪其擾,終於在家裡雜物間找到了一個墊桌角的舊雜志, 裡面全是這一類的密碼。
看上去就像是二十年前某個數學俱樂部自娛自樂的產物。
黎書雁出院當天, 曾曼文帶著那本雜志來接她。
這場意料之外的手術讓黎書雁錯過了九月份的升學,她對藝術學院也的確不感興趣,曾曼文像一個普通的慈母一樣勸說黎少將, 乾脆讓黎書雁在家裡再修養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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