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馡揚起腦袋呼出一口氣，還是跟上了臧芷的腳步，在她關門之前跟了進去。

　　拉住臧芷的手，澹台馡接著剛剛的話題，“不是！芷兒，沒有什麽不一樣，不會不一樣！家裡的內選，或者是你父親回來，我都沒有想過我們生活會有什麽不一樣，我跟你，我們的生活。”

　　聽到澹台馡這樣說，她該有什麽反應呢？她該給什麽反應呢？臧芷自己不知道，她腦子裡好像沒什麽想法，就跟機械的打字機一樣，澹台馡說了什麽，她就接收到了什麽，一字一句都聽得很清晰，甚至能夠在腦子裡想象到澹台馡說話開合的畫面。

　　“我這樣說，你都沒有感覺嗎？”

　　兩個人在門口僵持了很久，臧芷沒有動，也沒有掙開，更沒有說話。她倒是希望臧芷能給她個反應，哭也好，嘲諷也好，這都是情緒的表達，最怕的就是現在這樣，沒反應，她把握不準是臧芷不知道該給她什麽反應，還是對她的話，真的沒感覺。

　　“剛剛飯局之後我收到了夫人的消息，明天老爺有叫我父親到老宅吃飯，沒有別的人，就是他們兩個好兄弟想敘敘舊，夫人叫我們一起回去。明天下午四點原本有一個複盤會議，我挪到了後天下午，小姐，你覺得怎麽樣？如果有不妥的地方，我還可以再安排。”

　　澹台馡放棄了，主動松開了臧芷的手，雙手插在西裝口袋裡，將身體倒在牆邊靠著，“妥，妥妥的。”

　　余光瞥見了澹台馡挫敗的神情，臧芷沒有停下自己腳下的動作，“小姐，我先上去了。”

　　“臧芷！”手剛剛攀上扶手準備上樓，臧芷被澹台馡叫住，不得已停下腳步，還沒回頭，就聽到澹台馡的詢問，“以後別叫我小姐了，好嗎？”

　　小姐、夫人、老爺，這些詞太守規矩，一下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只要說到這個話題，臧芷總有各種借口把她堵住，收留之情，養育之恩，鄭重得她都舍不得強迫臧芷。今時不同往日，臧元緯回來了，在臧芷自己圈化的邏輯關系裡，她們應該是平等的了，以前她強不過臧芷改口，現在總可以了吧！

　　“等正式搬出去，我會改口的。”

　　媽的！澹台馡實在受不了臧芷的處理態度，直接對著門口的鞋櫃踢了一腳，太戳心了！搬出去，跟她脫離了關系，就可以改口了，一次又一次表露出她即將離開的堅決。

　　臧芷太了解澹台馡，聽到她在發泄情緒，換做以往說話還能更緩和一點，顧忌澹台馡的承受能力，可今天她自己的情緒也有些失控，沒辦法顧忌這麽多了。反正……離開都是遲早的事情，她們都需要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

　　回到房間，臧芷在床頭坐了一會兒，盯著自己的衣櫃，不知該從何收拾起，整個房間所有的東西，幾乎都跟澹台馡有關系。

　　她從不跟澹台馡共用那個寬大的衣帽間，她不想有可能不小心看到令她臉紅心跳的畫面。

　　工作以後，澹台馡總是嫌棄她穿得難看，一有機會就帶她去買衣服，連自己衣服都不買的女人，很上心地挑選她穿的衣服，要是真的嫌棄她的欣賞水平，怎麽還穿著她買的衣服呢！她隱隱覺得，澹台馡是喜歡她的，就像今晚這樣，澹台馡總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刻點一點她所謂的心意。但這個喜歡，真的達不到她渴望的程度。

　　真的有她嘴裡說的她想過只有她們兩個人的生活，怎麽容下了小馡總的十二金釵，怎麽容下了她的菱華姐姐？

　　沒有關門，澹台馡突然出現倚在門框，臧芷發現之後也收回了自己放空的狀態，起身從衣櫃裡收出幾件衣服鋪在床上，準備折起來放到行李箱裡。

　　澹台馡就這樣看了幾分鍾，目光從桌上地上好幾個紙箱，到角落已經被蓋起來的沙盤，收拾出來這麽多東西，想離開的心情是有多迫切呢？臧芷什麽都不缺，如果鐵了心要搬，說難聽點，隻帶上自己的證件就可以了，別的都是可以花錢買的，不回來就好了，現在這樣一點點消失在她的視線裡，臧芷自己不會難受嗎？

　　“你家的宅子什麽時候能打掃出來呢？”

　　“二十多年沒人住，工程量比較大，可能還需要一周的時間吧。”

　　“下周……”正是臧芷發情期那幾天，家裡派來的阿姨也會在下周過來，不是正好能碰上臧芷的發情期麽，還有新來的小秘書，亂七八糟的事情都集中在了同一個時間點，顧得上這頭顧不上那頭，真是糟心。

　　“新來的秘書都是Omega麽？”

　　臧芷正在折疊衣物的手頓了一下，澹台馡這麽問是什麽意思？又來了又來了，在樓下還說讓她感動的話，什麽兩個人的生活，現在提起她的十二金釵的后宮也是不含糊！

　　“對，都是Omega！”臧芷說話的語調也變得冷清了幾分，“信息素的味道都是植物，不同科的花型，我是覺得挺好聞，小姐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再幫你找別的就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澹台馡一聽這話就知道臧芷誤會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臧芷把手裡的衣服扔到一邊，抬起頭望著澹台馡，眼底還帶著沒藏住的怒氣。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看澳網，更得比較晚……嘻嘻

　　第34章

　　“我……”

　　臧芷這麽問，反而把澹台馡給問結巴了，原本想好的台詞都被她的模樣給嚇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