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是陰陽太極盤?!
意識到這件事後,染蘅驚醒了過來,然而比駭人的噩夢更讓她想要逃避的尷尬現實還在等待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之前章節的部分錯字。
第34章 醒轉
霏霏細雨,終日不停,已過秋暮,更添寒意。
染蘅從怪異夢境之中驚醒,猶記夢中見聞,心緒極為紊亂,加之酒勁未消,感官弱化,竟一時不覺自己身有異樣,直到一聲呢喃飄入耳廓,才臉色一變、理智回爐,僵直著身子朝她胸前埋著的那個酣睡美人望去。
“當真是喝酒壞事……”
憶起了自己在醉酒後所做的失態舉動,染蘅恨不得能再度闔眼遁入夢中來逃避眼下這個讓她異常尷尬和窘迫的現實。
這不是染蘅第一次醒後收獲這樣的“驚喜”,按理說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該習以為常,然而這一次給染蘅帶來的衝擊卻比前兩次加起來還要大,只因她那素來服從管教好比死水般沉寂的地方,竟不知何時被烈酒的余威給刺激得引吭高歌。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
一個螓首深埋,一個素手環抱,著實惹人遐思,染蘅此時又處在難以自持的宿醉之中,見狀倍感口乾舌燥,唯恐任由自己亢奮下去會釀成大錯,她連忙收回雙手,在心中默念了幾遍《清心訣》來喚回再度面臨崩塌的理智。
“染蘅啊染蘅,你明知自己酒量不佳,偏要逞能飲下整壺酩紅酒,這下好了吧,我看你日後還有什麽臉面以正人君子自居!”
置身如此窘境,純屬咎由自取,所幸雪黛雖被染蘅失衡已久的體溫蒸得額冒香汗,卻並無醒轉跡象,這才給染蘅留夠了時間喘息。
眼見身體逐漸趨於正常,染蘅終於長籲了一口氣,此番理性失控乃是犯了染蘅心中大忌,自知暫時無法坦然面對雪黛,她便打算把雪黛移出自己懷抱,悄聲出門散心,但才剛把身子支棱起來又察覺到了雪黛頸後衣物正透著異常的亮光。
“……這是雪黛的契印在發光?”
染蘅並起兩指輕輕一掀,便發現了奧妙所在。
“發的竟是…紫光?!”
紫色代表天地祥瑞,契印泛光並非罕事,可尚未正式定緣便泛出紫光一事卻前所未聞,染蘅之前在玉鏡台查探雪黛契印之時所見也只是締結緣契後形成的金邊微光,亮度也比此刻要低上不少,因而更覺此事蹊蹺。
“發色非比尋常,印記非比尋常,如今就連契印發出的光芒也是非比尋常……一次兩次還可言巧合,但屢次三番是否便證明了,雪黛自身就是非比尋常?”
早在先前私自調查雪黛印記之事無果時,染蘅便有了這般猜想,此時再見異象,心中更加篤定,為了驗證自己的推論正確,原本撐著雪黛上衣後領的兩根纖指,又顫顫巍巍地往裡探了幾寸。
“——唔!”
甫一觸碰到雪黛的頸後契印,染蘅腦中便湧入了大片方才在夢中見聞的情景,畫面之紛雜險些擠炸了染蘅腦海,直到她用僅存的意識艱難挪開指端才得以消停。
“怎會如此…難道我方才所做的那個怪夢也與雪黛的契印有關?”
染蘅如夢初醒,凝睇著雪黛的恬靜睡容喃喃自語。
*
染蘅驚醒之初過於慌亂,不及細想,此刻沉下心來回顧,瞬間看出其中疑點。
她這一覺睡了三個時辰,足有一宿之長,按照道理而言,之前醉得不省人事的她都已然從酣睡中蘇醒,那席中滴酒未沾,又是被醉酒的她拖著就寢的雪黛更不該睡得這般深沉,可即使她大刀闊斧地把雪黛給翻了個身挪了個地兒,也不見其有任何醒轉的跡象,著實有些古怪。
“莫非雪黛也在那個怪夢之中神遊?若真如此,我和她又為何會做同樣的夢?是因為緣契的影響嗎?”聯想到了方才觸碰雪黛契印時產生的奇妙現象,染蘅決定臨時改變她外出的目的,“看來想弄清這其中奧妙,還得再往玉鏡台跑上一趟。”
打定主意之後,染蘅立馬離開蘭棲築,喚來不懼風雨的帝女雀銜著她禦用的國主拜帖飛往了玉鏡台。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帝女雀便傳信歸來,它獨自在曉妝羞外等待了片刻,之後又載著洗去渾身酒氣,換上得體行頭的染蘅騰上了半空。
帝女雀的珍貴青羽不會被雨水淋濕,染蘅身上披著的名貴氅衣卻禁不得雨水浸泡,甫一飛出後院竹林,染蘅便撐起了竹骨綢傘,正欲開口叫帝女雀加速升空,卻在望到長廊入口處的一道淺黃色身影后停頓了刹那。
“——碧橙,我有事出宮一趟,雪黛還在蘭棲築歇息,你回屋之後若探到她醒來,切莫忘了叫她補上晚膳。”
“喂蘅姐姐,你沒忘記今天什麽日子吧!太陽都下山了還敢往外面跑,等嫂嫂醒過來我就告你的狀!”
那道淺黃色身影正是結束了今日授課,尚未回到枯榮廬換掉官服的碧橙,似乎早猜到了碧橙會作何反應,還沒聽完碧橙傳來的回話,染蘅跟帝女雀便沒入了雨夜朦膿的雲煙當中。
*
“旻機賢君,只有一人到場,可無法領走你與熙怡夫人的望月鏡啊。”
見到帝女雀載著染蘅降落到了玉鏡台夕輪廳的眺台之上,早已坐在廳內等候的伐柯立時起身笑臉相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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