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希言站定腳步,撇過頭望著院中的池水,“姑娘所求,無不是希言所求。”
噠噠噠——燕王世子邁著穩重的步伐離去,徒留孫氏一人在院,不再有回響。
是夜
——酒樓——
齊王聽聞燕王世子愛喝酒,便趁傷愈後多次盛情邀請趙希言,試圖拉近與燕王府的感情,推脫幾次實在不好拒絕的趙希言於是硬著頭皮赴宴。
京城最好的酒樓,進出多為達官貴人,齊王為造聲勢,便特意遠在了此處,其目的便是想要拉攏燕王。
街上明燈萬盞,車水馬龍,樓內人員進進出出,王府侍衛引路馬車上下來的燕王世子。
樓梯間,送酒的夥計肩上搭著一塊擦桌的粗布,手中拿著拖酒的木盤與燕王世子擦肩而過。
齊王擺了一桌酒菜,似是慶功一般,“言弟的傷可好些了?”
趙希言點點頭,“多虧有陛下賜的丹藥以及晉陽姊姊的藥,已經無大礙了。”
“你說咱們倆還真是難兄難弟,那虎傷誰不好,偏就傷了你我。”齊王拉著趙希言坐下,“我聽聞言弟那日也遇到了刺客?”
齊王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確保安全後小聲道:“陛下不讓我提起,可是我這腿傷如何能忘。”
趙希言順著齊王的話摸了摸手臂上的傷,“那日希言確實差點命喪刺客之手。”
“陛下不讓查也不讓提,那定然是皇室中人動的手。”齊王又道,“那日我與衛王一同發現了虎,他卻在我不敵之時跑開了,之後我便中了一箭,誰能說衛王不可疑呢。”
“這…”趙希言裝作吃驚。
“所以言弟你要多多提防衛王,否則出了事,莫怪為兄不提醒。”齊王道。
趙希言猛的點頭,進京接觸以來,父親告知他齊王雖得勢,卻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不招惹得罪即可,“兄長若不說,弟弟還真猜不到。”
“猜不到是吧…”齊王得意的憨笑,旋即親自倒了一杯酒,“為兄同你說,別看衛王平日溫和,其實陰險狡詐極了,你還年輕,可千萬別著了他的道。”說罷,齊王將自己杯中的酒喝盡。
一邊叨叨著手足對頭的壞話,一邊倒酒喝酒,良久見趙希言不沾杯,齊王不高興道:“哎,怎是我一個人飲酒,言弟莫不是看不起我,還是怕我給你下毒啊?”
“不,不是的,弟弟不勝酒力,所以…”趙希言連忙解釋道。
齊王便拿起趙希言的酒杯一飲而盡,倒過杯子示意道:“這是果酒,並不烈。”
齊王憨厚,趙希言這才放心的自己倒了一杯酒小酌了一口,齊王見之這才露出笑顏,高興的又連喝了幾杯,“我聽聞言弟今日去孫府提親了,戰果如何?”
趙希言聽後失落的垂下頭,“孫氏看不上弟弟。”
啪——齊王拍桌,“孫家不過是蜀中一落魄人家,蒙我趙家之恩才有今日,他們竟然如此不識趣,連我家弟弟的提親也敢拒?”
“兄長息怒,”趙希言拉著齊王坐下,“弟弟本就是借孫氏拒絕王家,只要那悍婦不入我家門,娶不娶孫氏便也無關緊要。”
“殿下。”有侍衛入內道。
“何事?”微醺的齊王扭頭問道。
“晉陽公主請您過府一敘。”
“晉陽?”齊王楞道,旋即看了看樓房窗外,晉陽公主的府邸就在不遠處,“這麽晚了,她找我作甚,我這兒酒還沒陪言弟喝完呢。”
“兄長不打緊的,阿姊喚兄長定是有事,兄長且去吧,希言在這兒等就是。”趙希言善解人意道。
“那好。”齊王摸了摸腦袋起身離去。
趙希言坐在房間靠窗的椅子上,一邊拿著酒杯一邊向外張望。
未久,門外響起聲音,一縷青煙向內飄進,趙希言以為是齊王,“殿下這麽快就回來了麽?”
未有應答,趙希言便鎖緊了眉頭再次試問道:“陳長史?”
還是未有應答,趙希言開始慌張了起來,剛要起身,忽然門窗全部被關緊。
趙希言起身質問道:“是誰?”
入內的人腳步極輕,一身黑子包裹全身,不管趙希言問什麽他都不做回答。
趙希言深皺起眉頭,“又想要我的命嗎?”
話音剛落,黑衣人便拔出腰間的利劍向趙希言刺去,身手矯健,不似新手。
趙希言剛想運力卻發現四肢逐漸癱軟陷入了無力,“這酒?”
“酒裡的藥不運功也無礙,平常人根本察覺不到。”黑衣人回道,旋即雙眼狠厲,“拿命來吧。”
趙希言拚盡全力轉身,躲過了刺客的進攻,聲音以及靠近時的味道都讓她難以置信以及一陣陣心痛。
趙希言一邊閃躲,一邊悲傷道:“原來揚州官道是你,冬獵也是你,今日要我命的還是你,你多次派人刺殺我,便是為了嫁禍給幾個親王,好讓皇帝心疑不至於動搖東宮之地位。”
一劍落下,即將刺穿,趙希言哭喊道:“阿姊!”
劍抵眉心一寸處,因這一聲喚而止,趙希言不明白的怒瞪著眼前人,“為什麽啊?”
“沒有為什麽,要怪就怪你生在了天家。”行刺之人看到淚水後眼裡開始有了動容,“不要怪我。”
面對死亡前的恐懼,趙希言慌忙整理思路給自己爭取時間與生路,“殺我於你沒有半點好處,留我一命,我可答應你率燕國舉國之力助太子殿下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