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靼郡主蘇寧娜先她的護衛一步趕來,見到老虎發威之後的模樣竟也嚇住了步子。
蘇寧娜望著左右兩側拚命往回跑的一些中原貴族,不禁鄙夷的道了一句,“窩囊。”
“駕。”趙希言隨後也趕到。
這一下便將剛剛還有些猶豫的蘇寧娜的好勝心激起,“世子,今日勝負便比誰能先擒住這隻虎。”
趙希言見到被徹底激怒的猛虎與一地的狼藉之後本想製止蘇寧娜,誰知還不等她勸,蘇寧娜便揚鞭向老虎奔去,開弓拉箭,一氣呵成,絲毫沒有畏懼。
“這個女人,是要害死本世子嗎?”趙希言有些惱怒的暗罵道。
“世子,入宮前火.銃被收繳了,僅僅憑借人力怎能對付,不如回去請救兵,犯不著與這草原女子鬥氣。”長史害怕趙希言也會跟上去便連忙勸道。
“這裡離行宮的圍場有數十裡之遠了吧,等救兵趕到這女人就成了殘骸了。”趙希言握緊韁繩,“就算不是為了皇帝,為了我大明邊境百姓的安寧,與燕國的太平,也不能讓韃靼的郡主在應天出現意外。”
“可是…”
“駕!”盡管趙希言不想冒險,卻也顧念著大局。
除了禁軍帶有火器外,其余人因要伴駕而不得持器與帶甲。
先前打獵已經用了不少羽箭,蘇寧娜湊近猛虎才發現箭筒裡只剩下了寥寥幾隻箭。
曾與父汗狩獵擒獲過老虎,體型與這隻相差不大,遂也有了幾分把握,加上好勝之心作祟,蘇寧娜舉起彎弓,搭箭,將弦拉滿,“我到要看看,是你大明朝的虎厲害,還是韃靼雪原上的虎厲害。”
啾!———的一聲,在巨大的力量下,箭如閃電般向老虎射去。
馬蹄聲動靜太大,使得老虎發現了更有敵意的蘇寧娜。
咚!——羽箭微端劇烈顫抖。
因有樹木阻擋,加之老虎的跑動,蘇寧娜的箭便射在了樹乾上,且射穿了樹皮死死的定在了樹內。
此舉再次激怒了沾染了人類鮮血的猛虎,於是它向蘇寧娜猛撲過去。
幾隻羽箭皆只是擦傷,比起射虎的挫敗,眼前即將撲面而來的危險卻讓她一下陷入惶恐。
為了搶先,她將護衛們甩在後面,又下令不許幫忙。
面對韃靼郡主的莽撞之舉,趙希言騎馬趕到,旋即一隻箭矢射在了飛速奔跑的虎身上。
再次吃了一記疼痛的老虎便翻滾下來,但未傷及到要害,又一次被激怒。
老虎朝趙希言咆哮,似乎要吃光所有闖入者。
趙-->>
希言見被徹底激怒的猛虎,心中還是充滿了害怕,但她又不忍心撇下這個被父汗寵壞的無知女子不管,盡管他們之間的勝負充滿了各自與兩國之間的利益,旋即大聲喊道:“老虎力氣有限,你我駕馬分開遛之,待其疲倦再拿下。”
“世子,您身上還有傷啊。”長史擔憂道。
趙希言身上所受的傷並不輕,尤其是胳膊被剪失射穿,沒有個幾年恐怕難以恢復如初。
但趙希言顧不了那麽多,被激怒的猛虎似有無窮的力氣一般,習慣了平地與草原的馬在山林間因有樹木與荊棘而變得遲鈍,趙希言的馬被虎抓傷,劇痛之下將它的主人從背上甩下。
長史連忙上前,“世子。”
蘇寧娜見狀,舉起弓箭射出,再一次將惡虎的注意力拉扯到自己身上。
最後一隻箭,還是從樹乾上拔下的斷箭,惡虎再次發出咆哮,鼓足了力氣向蘇寧娜撲去。
調頭逃跑的馬被山中凸起的石頭絆倒,蘇寧娜摔了一個重重的跟頭。
從地上爬起時,惡虎已經撲過來了,蘇寧娜一個翻身,躲過了直逼頸部的要害,但肩膀仍被抓傷。
“陳長史。”趙希言將長史的馬換上,飛身前去搭救受傷的蘇寧娜。
欲開弓時,忽逢舊傷複發,弓滿便顯得尤為吃力,身體在顫抖,趙希言強忍著傷痛將箭射出,中虎後足。
“惡虎,這裡!”趙希言用聲音將老虎喚向自己一面。
一聲咆哮,讓趙希言座下的駿馬受驚發狂,旋即將趙希言又一次從馬背上甩下,面對百獸之王,驚恐萬分的馬兒丟下主人拚命的往外逃離。
兩次翻滾,讓趙希言身上的多處舊傷再次撕裂,鮮血染紅了戎服。
“可惡!”趙希言從地上爬起,拾起剛剛一同掉落的短刀,“若我沒有受傷,豈容你一個畜生在這裡放肆。”
長史沒有馬,又在距離趙希言數百步之遠的地方,“世子小心!”
惡虎撲向趙希言,她只能用短刀抵禦,幾番搏鬥,趙希言的舊傷越來越疼痛,因失血,臉上幾乎不見氣色,而變得慘白。
而這隻受傷的虎,滿眼怒火,似要將她撕裂一般猛攻。
趙希言最終還是倒退著倒在了地上,仰面朝天,忽然笑道:“我自幼狩獵無數,卻沒成想要死在一場狩獵上,人心與虎,哪個更厲害呢?”
就在惡虎再一次撲向倒地的趙希言,千鈞一發之際,一杆□□從側面飛來,抵在了趙希言身前將老虎與她隔斷開來。
年輕的武將騎著駿馬趕來,飛身一躍,將插進土裡的□□拔出,隨之便與惡虎纏鬥了起來,不分上下。
惡虎身上多處傷口,在此之前,力氣已經被趙希言消耗得差不多了,隨著搏鬥,武將氣勢高漲,而虎卻已經精疲力竭,武將抓住機會,一槍擊中要害,惡虎最終因傷勢過重而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