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不肯,趙希言遂繞過桌子上前將人攔腰抱起。
“世子…”楊書瑤慌忙攬住她的脖子,皺眉道:“世子身份尊貴,這樣不妥。”
趙希言卻不顧她的言語,橫抱著走出房間,跟隨的內侍官上前,從身上拿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拱手道:“諸位海涵,書瑤姑娘是我們世子鍾意之人,今貿然帶走,諸位不會見怪吧?”
三人哪兒敢說個不字,連連點頭,“我等初來,不知閣中姑娘是世子看中的,還請大人饒恕。”
內侍官笑眯著眼,指道金子,“算是燕王府的補償,諸位收下吧。”
“燕王府?”三人再次吃驚,內侍離去,這錠金子就像燙手山芋一樣,誰都不敢接,最後抵了今日在燕春閣的花銷落進了媽媽的手中。
趙希言抱著燕春閣的花魁走出,一路上引來了不少人的回頭與背後議論及指指點點,燕春閣這種事不再少數,之所以如此,便是趙希言身上極醒目的衣服,士庶有別,複周禮之下,尤以皇室穿著最為嚴謹。
楊書瑤見是出閣的方向,便詢問道:“世子要帶奴去哪兒?”
“府裡。”趙希言回道,腳下步伐依舊不停。
“奴的琴…”楊書瑤又道。
“今夜不聽琴。”
作者有話要說: 晉陽公主:“今夜不聽琴聽什麽?”
趙希言:“聽姐姐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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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為國羽翼,如林之盛
趙希言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 將花魁楊書瑤從燕春閣橫抱著離開。
有未曾謀面的官宦年輕子弟坐在閣樓上向下俯視,“織金蟠龍與玉帶,這人是誰啊, 穿得如此顯貴。”
“他是燕王世子,燕王府的獨子。”有人道, “不然還能有誰敢如此張揚進出青樓。”
“今日不是陛下在宮中設宴麽, 王世子怎出現在這兒,懷中還抱著女子…”年輕輕輕挑眉, 似覺得這樣的做法難以啟齒。
“那是燕春閣的花魁, 小郎君沒看前陣子的京報麽?”燕春閣陪酒的女子道。
年輕人唇紅齒白,一臉青澀的搖頭, 女子陪著他對座的客人,將腰身貼得極緊,扭著動著腰身,動作輕佻至極, “燕王世子鍾意咱們燕春閣的花魁娘子好久了, 每次來都是一擲千金, 且離開後還會送上一大堆禮物,先前還用價值連城的羊脂白玉運送了蜀中的胭脂, 羨煞一眾姐妹們。”
年輕人遂又向下瞧了一眼, 視線停留, 整個人都有些呆愣。
“九郎在看什麽呢?”對座的客人將搭在女子香肩上的手挪開,瞧著弟弟眼神如此呆滯,便問道。
年輕人抬手摸了摸腦後的襆頭, 眼裡充滿著不解道:“有些奇怪。”
“九郎奇怪什麽?”兄長問道。
“今日兄長帶我來此,我見那些人眼裡滿是輕浮與□□,但是方才姑娘說燕王世子鍾意懷中的花魁, 可是我瞧她雖橫抱於懷中,可眼裡並沒有那些東西,於男子而言,有欲不一定有愛,然無欲則一定無愛。”年輕人回道。
“你倒是看得通透。”兄長笑道。
“狎妓之人,眼裡豈能無欲,若是愛其才華,也應有憐惜才對。”年輕人又道,“不過這個世子,樣貌倒是極為出挑,我見過燕王,若非姑娘知我他便是燕王世子,我倒真有些認不出來。”
“你呀你。”兄長微微顫手指著,旋即又叫來兩個極美豔的女子,“你們眼前這位可是國舅大人的嫡子,給我將人伺候好了,郎君定有重賞。”
“不…不了。”眼見女子湊近年輕人連忙拒道,然女子似為他故作君子,便依舊伸手,年輕人旋即直接起身躲開。
兩個年輕女子垂坐席上,泣涕漣漣的委屈道:“郎君是嫌棄奴麽?”
年輕人聽之瞪大眼睛連忙攤手解釋,“不是這樣的,今日宮宴我稱病未去,若是被爹爹知道兄長帶我來此,定然要罰我數月不得再出門了。”
“九郎本就極少出門吧。”兄長笑道,“一年難見你幾回,不知道的,還以為吏部尚書李國舅第九子是個養在深閨的女子呢。”
閣內的燈籠因皆為紅紙所糊,故而所呈現出的燭火也為紅色,不亮也不至太暗,乃是閣中幕後之人刻意為之,便是想讓來者陷入□□的迷亂之中。
楊書瑤摟著趙希言的脖子,問道:“世子今日喝酒了?”
趙希言將人抱上車架,世子車架由四匹馬所拉,楊書瑤抬頭,瞧見車屋橫梁出簷下懸掛著一隻很是眼熟的金鈴,“世子,可以放奴下來了。”
趙希言將人抱入車內,隨後放下,楊書瑤一入內,便聞到了比她身上還濃的酒味,就連案上香爐裡的焚香也不能將其覆蓋。
車廂的地板上還橫躺著幾隻空酒壺,揭開的紅紙上寫了酒鋪的招牌,顯然是駕車路過酒肆時買的。
“世子今夜為何喝如此多的酒?”楊書瑤不解。
雖飲酒極多,但此刻趙希言身上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醉意,“沒什麽,只是心有不快罷了。”
楊書瑤遂低頭將隨意丟棄的酒壺拾起,“什麽人敢惹燕王世子不快呢,”隨後將其擺放好,又伸手擋住另一隻手的袖緣將積水的案桌擦拭乾淨,“恐怕這世間,沒有幾個人敢如此做吧,若有,定也是厲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