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希言搖頭,“公主不願”
“天家女兒,一切以君命是聽,哪有由不由得一說,”晉陽公主回道,“是他沒有找到合適的聯姻人選,因為他僅有兩個女兒,國朝的駙馬不可涉政,他豈會輕易將我們棄用呢,這大概就是我從小羨慕你的原因吧,受盡父母親寵愛,沒有束縛。”
趙希言聽後,連忙走近一步將人摟進懷裡,“我來了,就沒有可以從我眼底將你奪走,皇帝也不行。”
“倘若讓你在江山與我之間做選擇,你會選擇什麽?”晉陽公主抬頭問道。
——紫禁城——
齊王抬手指著眼前站在傘下的年輕人,失神道:“趙成哲你是人是鬼,你不是死了嗎?”
風雨如晦,雨水衝刷在齊王已經濕透的身上,被指的年輕人站在傘下抱著袖子,臉色溫和的笑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人是鬼,你我都是手足兄弟,兄長又何必驚慌呢。”
趙成哲一開口,齊王便垂下手連連後退了幾步,仍不敢置信道:“你”
“聖天子明鑒,查我冤情,以假死炸出罪魁禍首。”趙成哲回道,“兄長難道不該為弟弟感到高興嗎?”
齊王怒瞪著趙成哲,滿眼的鄙夷與不屑。
“兄長還不過去嗎?”趙成哲又問道,“內外命婦犯法,皇家皆會為息事寧人不聲張而賜鴆酒一杯,晚了,可連最後一面都見不著了。”
至此齊王才明白皇帝為何會將冠禮改在世子府,又為何讓自己代替皇帝行加冠,原來這一切都是衛王從中在謀劃與算計。
“卑鄙小人!”齊王惡狠狠的瞪著趙成哲。
見長兄雙目通紅,趙成哲依舊臉色溫和,“究竟誰是卑鄙小人,齊王殿下難道還看不明白,也是,枕邊風迷人心智,以至於讓兄長忘了誰親誰疏,連黑白是非都不會分辨了。”
齊王甩著濕透的袖子朝奉天殿撒腿跑去,趙成哲望著他急切的背影,半眯起雙眼道:“陛下最疼的兒子,卻並不了解他父親的心思,殊不知越是如此,便越會將人推入險境,還真是一根筋啊。”
——謹身殿——
皇帝轉身登階回到禦座上,威嚴的望著殿廷中央的齊王妃,“齊王妃,你可知罪?”
今日是燕王世子冠禮,文武大臣皆去了金川門,而自己的夫君齊王作為加冠的主賓此刻也在,明顯是皇帝刻意謀劃,其目的就是要在今日置自己於死地,感知無活路可選,齊王妃撇過頭,極為硬氣道:“妾,無話可說。”
“汝是親王元妃,國朝外命婦的表率,卻做出如此離經叛道之事,念你為皇室開枝散葉,特從輕發落,賜鴆酒一杯,你自行謝罪祖宗吧。”皇帝揮袖道。
於是便有內使端著一壺酒一隻斟滿酒的金杯入殿至齊王妃跟前,齊王妃錯愕的看著眼前的鴆酒,狠狠的瞪著台上的皇帝,眼睛裡充滿了憤怒,“陛下的私心,不在於任何人,陛下最在意的人,其實只有自己,趙括,你寵妾滅妻,剛愎自用,胸襟狹隘,就憑這幾點你遠不如燕王趙擇,遲早有一天,你會自食惡果,眾叛親離。”
“放肆!”有大臣斥責道。
就在齊王妃顫顫巍巍伸手去拿酒杯時,殿外傳來一聲吼叫。
“不要!”
sp; 看守大殿的禁衛與內使將闖入內的齊王攔住,“殿下,您不能進去。”
眼見即將進入大殿卻被人阻攔,齊王像瘋了一樣奪過禁衛手中的金錘朝幾人揮去,即便有盔甲阻擋,但齊王所用力氣之大,且金錘本就是破甲所用之器,受了一錘的禁衛口吐鮮血後退著絆倒門檻栽倒在大殿內,引來一陣恐慌。
“快,快叫醫生。”有內使大喊道。
“陛下,陛下。”一內使見不妙便匆匆進殿通報道,“齊王殿下來了,還打傷了看守殿門的上直衛。”
皇帝聞之深皺起眉頭,便將這一切怒火全部加到了齊王妃身上,“讓女子為禍,朕之過也。”
還未等皇帝發怒,齊王便拿著血淋淋的金錘闖進了謹身殿,嚇得這一眾文臣連連後退。
“放肆!”台上的皇帝怒斥道,“逆子,你可知持器上殿等同謀反?”
齊王便將手中金錘一扔,跪地哭道:“陛下,求您放了齊王妃,若要懲治,就治臣的罪吧,臣一人承擔。”
“你”
齊王妃聽後,連忙上前至齊王身側,“殿下。”
“錦衣衛,分開他們。”皇帝沉著一張極為不悅的臉道。
護衛在皇帝身側的近身侍衛便上前將齊王夫婦分離,齊王見狀,便跪伏著爬上前,“爹爹,爹爹,求您,求求您看在兒子的份上,繞過齊王妃吧。”
皇帝怒視齊王,見其衣冠不整,身上還被雨水淋透,大怒的起身道:“混帳!”
旋即甩袖走下殿階,錦衣衛護衛身側不離左右,皇帝至齊王跟前,齊王便順勢爬上前抱著皇帝的褲腳,“爹爹,爹爹,兒今後一定聽話。”
齊王身上的雨水全都蹭到了皇帝的袞龍袍下擺上,氣得皇帝當著眾臣的面抬起穿皁靴的腳狠狠將其踢開,恨鐵不成鋼的怒罵道:“你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身為親王的體面都不要了嗎?”
“若連結發妻子都護不住,兒要這體面做何?”齊王連忙爬起跪在皇帝跟前顫哭道。
旁側大臣見之,紛紛搖頭長籲短歎,“齊王殿下,實乃性情中人,可就是太過偏執,也太莽撞。”